夏思妤雙眸緊閉,面無血色,纏著繃帶的整條手臂還洇出了血跡。
雲厲一眨不眨地看著她,眼裡藏著濃稠化不開的情緒。
蘇墨時交代醫護人員把夏思妤送到病房,轉首又看向雲厲,解釋了幾句病情。
雲厲喉結滑動,手掌落在蘇墨時的肩頭捏了一下,“辛苦了。”
……
別院。
衛昂杵在商縱海的背後,面色嚴肅地彙報著叢林裡發生的一切。
“孟韜有沒有說什麼?”商縱海愜意地呷了口茶。
衛昂思忖了幾秒,“進山的時候,他的副手讓我們找到人後儘快撤離,據說柏明寅出動了突襲小隊,可能打算今天入山。”
商縱海放下茶杯,手指摩挲著杯沿若有所思,“既然人救出來了,那片叢林也沒什麼留著的必要了。”
“您的意思是……”
商縱海順手拿過醫書翻了一頁,別有深意地說道:“給孟韜去個電話,雷區這種危險的地段,繼續留著後患無窮。”
衛昂心領神會,“我這就去辦。”
商縱海睨著他的背影,又老神在在地囑咐,“告訴他,先下手為強。”
“是,家主。”
當天上午十點,廖山北部無人雷區突然發生大規模連環爆炸,此事驚動了政府和軍部的注意,以柏明寅為首的軍部指揮官第一時間帶人前往現場勘察。
好在廖山遠離市區,又屬於軍管區域,並未引起民眾恐慌。
但此事,柏明寅極為震怒,派心腹聯絡那吉,卻久久得不到迴音。
心腹面色凝重地在他耳邊說道:“指揮官,我估計……那吉凶多吉少了。”
“真是個廢物。”柏明寅眸底鋪滿了陰霾,眉宇間戾氣尤甚,“你悄悄帶人進去看看,活要見人死要見屍。”
心腹剛要說話,車窗外的叢林中再次響起了爆炸聲。
他呼吸一顫,支吾道:“指揮官,那吉很可能觸發了連環詭雷,現在派我們的人進去,等於送死啊。”
就這一會的功夫,叢林樹木傾倒,草木橫飛,無人雷區一片狼藉。
柏明寅陰沉地望著懸崖下的雷區,閉著眼捏了捏眉心,“你去打個報告,就說最近演習頻繁,廖山附近全線封鎖,解封日期待定。”
心腹頷首應聲,恰好柏明寅兜裡的電話響了。
他看著來電顯示,皺著眉,神色略不耐。
但接聽之際,還是帶出了恭敬的笑意,“老爵爺,又有什麼吩咐?”
“你、說、什、麼?”柏明寅一字一頓,緊緊眯起的雙眸更是暗潮洶湧。
不到三分鐘,柏明寅掛了電話,渾身殺氣騰騰,“全他媽是廢物!”
……
是夜,高階病房裡,檢測儀器響著均勻的提示音。
白熾燈照耀著夏思妤毫無血色的臉頰,手術結束了將近十個小時,可她還沒醒。
隔壁病房的落雨都已經能下地走路了,這會兒正瘸著腿蹲在樓外小花園抽菸。
這家首都醫院很安全,樓內外都有保鏢嚴密地把守,偶爾還能看見一兩個略感熟悉的面孔。
但落雨受了傷,腦子不好使,左思右想也想不起來那些人在哪兒見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