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思妤眼底氤氳著血絲,扶著水杯裡的吸管就往他嘴裡塞,“張嘴。”
雲厲瞥了一眼,太陽穴猛跳了兩下。
他沒覺得自己是個病人,頂多是戒斷反應有點嚴重。
可是在夏思妤面前,他感覺自己像個植物人。
雲厲闔眸嘆氣,吐掉吸管,撐著身子緩慢地坐了起來,“夏夏……”
夏思妤擔心他又老生常談,再度捏著吸管強塞進他的嘴裡,“你先喝點水,然後吃藥。”
被迫用吸管喝水的雲厲:“……”
寂靜的深夜,雲厲單腿屈膝坐在床上,深藍色的睡衣讓他看起來很單薄。
夏思妤去廚房拿飯,端著托盤走回來,就看到雲厲形單影隻地望著月色發呆。
女人大多沒辦法正視自己心愛的男人如此寂寥的一面,有那麼一刻夏思妤恨不得上去撕開他的偽裝,多希望他能毫無顧忌地向自己袒露他的痛苦和掙扎。
她甚至不止一次的想要抱抱他,但她不能。
因為他是雲厲。
強大的自尊心和強悍的意志力,就算飽受折磨也時刻保持著異於常人的冷靜。
商陸說過,戒掉毒癮之後,才能開始下一步解毒。
那對雲厲而言,將是更大的考驗。
夏思妤斂去心底的酸澀,端著飯菜放在矮几上,拿起碗筷就準備親手給他餵飯。
雲厲無奈地搖頭,隱隱發笑,“放下吧,我自己來。”
“你行嗎?”夏思妤很認真地反問了一句。
雲厲低頭看了看自己,揚起濃眉,危險地眯起眸,“我看起來像不行的樣子?”
哪個男人能接受這種質疑?
夏思妤半張著嘴,目光閃爍了好幾下,好半晌才回懟一句,“我是說你的身體行不行,誰說那方面了。”
好端端的開什麼黃腔,大半夜的,下流!
“夏老五……”雲厲舔了舔唇,似笑非笑,“你在想什麼?哪方面你說清楚。“
夏思妤渾身不自在,放下碗筷說了句你自己吃吧,轉身奪路而逃。
背後,是雲厲低低緩緩的笑聲。
……
第二天,黎俏一早就給商陸打了個電話。
那端,二世祖似乎還沒起床,語氣非常惡劣,“誰?大早上打尼瑪的電話?”
黎俏靜默了兩秒,慢吞吞地喚道:“商、陸……”
“臥槽。”商陸一個鯉魚打挺就翻身而起,睡眼朦朧地看了眼手機,頓時頭皮發麻,“大大大嫂,早上好。”
“醒了?”
黎俏邊說邊看腕錶,國內時間七點半,帕瑪快中午十二點了。
商陸搓了把臉,忙不迭地點頭,“醒了醒了,您說,怎麼了?”
黎俏要笑不笑地垂下眼瞼,簡單問了句雲厲的情況,聽完商陸的回答,她又問:“夏夏還在老宅?”
“在呢。”商陸和夏老五不熟,想了想,又補充,“那姐妹挺有意思的,整天圍著雲厲噓寒問暖,咱家傭人都沒有用武之地了。”
黎俏:“……”
結束通話電話之前,黎俏囑咐商陸,“別讓她在老宅受委屈。”
“誰敢啊。”商陸撇嘴,煞有介事地說道:“大嫂你是不知道,她心黑的很,前兩天我就說了句雲厲弱雞,結果她就跑去跟咱爸告狀了,你說是不是過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