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俏指尖拍了拍膝蓋,輕描淡寫地回答:“什麼也不要,就是想讓你們嚐嚐禍及家人的滋味。”
說著,她從桌上端起茶杯潤喉,透過杯沿睇著蕭夫人明顯浮現緊張的眼神,心中冷笑不已。
都是她的孩子,可她對商鬱真的是太壞了。
蕭夫人目光凝滯,神色也陰沉了不少,“黎俏,她還是個孩子。”
“嗯,確實是個孩子。”黎俏點頭附和,“但我記得當年你誣陷少衍的時候,他也是個孩子。”
蕭夫人冷冷發笑,“誣陷?是不是誣陷,我比你清楚。小姑娘,別太自以為是,你根本就不知道當年發生了……”
“那他為什麼要對那個孩子下手?”
黎俏強行打斷了她的話,一句反問,讓蕭夫人眼裡泛起了濃濃的嘲諷,“你綁架我女兒,就是為了打探真相?”
“當然不是。”黎俏揉了揉太陽穴,抬起眼皮瞥著她,“單純只是想看看您有多愚蠢。”
蕭夫人習慣了高高在上眾星捧月,從沒被人如此直白地諷刺過。
黎俏無視她臉上的慍怒,向前傾身,手肘撐著膝蓋,一字一頓,“你認定他殺了你肚子裡的孩子,那你猜他今天會不會動蕭葉檸?”
蕭夫人慌了。
不是技不如人,而是身為人母的緊張和慌亂。
她猛地站起來,失去了往日的端莊,動作過於急切,撞翻了腿邊的鱷魚皮包,“你們敢傷害我女兒,就別想活著走出英帝。”
“蕭夫人,你偏聽偏信的毛病,真的很嚴重。”黎俏失望地搖著頭,微微後仰,晃了下腳尖,“你好像從來都沒想過,他究竟有什麼理由傷害你的孩子?你那麼堅信他是兇手,那我也可以篤定是別人故意陷害他。
弄掉你的孩子,他能得到什麼?難道只是為了得到一個母親整日的謾罵和詛咒?或者是十六歲背井離鄉永遠無法原諒自己的偏執症?就算你那個兒子順利出生,幸運的獲封了公爵,這一切又和少衍有什麼關係?
你是他親媽,你親手教匯出來的兒子,你本該比任何都瞭解他的為人,但你到底是聽了誰的蠱惑,一門心思的恨他到現在?”
蕭夫人神色驟變。
這是黎俏第一次在她臉上看到那麼明顯的情緒波動。
就連一旁安靜喝酒的蘇墨時,都忍不住側目,眼裡噙滿了對蕭夫人的嘲弄和悲哀。
嘲弄她固執己見,悲哀她恨錯了人。
南洋商少衍,手段殘忍,暴戾恣睢,但絕對光明磊落,胸懷坦蕩。
他要殺人,一定親自提刀,斷不會用這種見不得人的方式。
可惜,蕭夫人卻不明白。
蕭夫人心慌意亂,一方面擔心蕭葉檸,另一方面又被黎俏的話擊中了某些神經,一時間怔忪在原地,忘了開口。
黎俏雙眸漆黑,宛如深不見底的寒潭,不給蕭夫人任何喘息的機會,持續離間戳心,“聽說蕭葉檸是你們捧在手心裡的寶貝,她失蹤了,當哥的,當爸的怎麼都不來?”
“是不是商少衍讓你這麼做的?黎俏,你到底想幹什麼?”蕭夫人的聲音泛起細密的顫抖,她是真的擔心蕭葉檸。
黎俏的心裡五味雜陳,幽幽嘆了口氣,笑意微涼,“蕭葉輝給我的家人下毒,那我也故技重施好了。蕭夫人,不如我們猜猜,你那位公爵繼子會不會拿著解藥來救他妹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