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葉巖頗為滿意地勾起唇角,手指撣了撣西褲上的褶皺,冠冕堂皇地說道:“尹隊長,賀先生火眼金睛,這種小把戲以後還是收起來吧。”
尹沫用力攥緊手指,一副聽之任之的傀儡模樣,“知道了,二公子。”
蕭葉巖深深凝她一眼,轉身便踏著夜色離開了別院。
這時,賀琛拍了拍身邊的沙發,“過來。”
尹沫杵在原地一動不動。
兩人一坐一立,氣氛也逐漸凝固。
賀琛對女人的耐心向來有點,昂首枕著靠背,低眸瞥著前方,“寶貝,掛我電話後果就是讓你自己送上門。你還跟我作對的話,你猜會發生什麼?”
尹沫呼吸一凝,眼裡滿是抗拒。
明明從前絕望過太多次,早就心如死海,平湖不驚。
可是,賀琛卻總能輕易地調動起她所有的情緒。
尹沫閉了閉眼,聲線愈發的飄渺,“你到底想怎麼樣?”
“過來。”賀琛重複了一句,眉眼含著痞笑,不乏故意作弄的嫌疑。
尹沫將損壞的竊聽器丟在地上,如提線木偶般走到他身邊直挺挺地坐下,一字一頓,“賀先生,請吩咐。”
“吩咐談不上。”賀琛用手背在她臉上揩了一下,說出來的話卻非常打臉,“去給我倒杯酒。”
尹沫閃躲開他的觸碰,頗為厭惡地揮開他的手,眼裡滿是諷刺,“這難道不是吩咐?”
賀琛看著自己被拍紅的手背,神色轉冷,“寶貝,你還記不記得你上次不聽話我是怎麼懲罰你的?”
尹沫咬著牙,動作利落地起身去了小吧檯。
她痛恨自己在面對賀琛時的無能為力。
今晚來別院,進門前她身上的武器就被保鏢收走了。
如果真的跟賀琛起衝突,她一點勝算都沒有。
尹沫隨手從酒架上拿出一瓶洋酒,還沒擰開蓋子,身後驀地貼來一道溫暖。
連帶著周遭的空氣也沾染了賀琛身上清冽的暗香味。
尹沫渾身緊繃,剛要閃身錯開,兩條手臂不偏不倚地撐在了吧檯邊。
她被困住了。
此時,賀琛和她的距離適中,不遠不近,卻足夠令人心慌。
尹沫捏著酒瓶,心想,砸在他頭上的勝算有多大。
“換成威士忌。”賀琛沒有再靠近,反而朝著尹沫的耳後吹了口氣,頑劣地調侃,“威士忌的酒瓶更厚,砸死我的勝算更大。”
尹沫手一抖,垂下眼瞼遮住了眸底的緊張。
她真的……不是賀琛的對手。
這種無力感比她對面蕭家兄弟時更甚。
至少在蕭葉輝面前,她仗著對他的瞭解還能想方設法取得他的信任。
而賀琛,邪肆放浪,永遠掛著輕佻的笑,讓人無法揣測出他內心真實的想法。
尹沫闔眸深呼吸,無法改變現狀,只能任命屈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