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許。”黎俏回答的模稜兩可,帕瑪的一切才剛剛開始。
如果現在回國,很可能會給黎家帶去無窮無盡的麻煩。
昨晚在酒店,商鬱已經說過了黎家和慕家的淵源。
如此,她更不能讓黎家曝光在屠刀之下。
莫覺哦了一聲,扯了扯揹帶,偷瞄黎俏,“那我能給老闆打個電話嘛……”
她離開這麼久,老闆可別把她忘了啊。
黎俏目光深遠地看著莫覺,一時間忘了開口。
其實莫覺很好看,有男孩子的英氣,也有女孩子的靈動。
特別是她那雙烏黑清澈的杏眸,不染纖塵,乾淨的沒有半點雜質。
黎俏看了半晌,悻然地喟嘆,她真的無法在莫覺的臉上找到和自己的相似之處。
或許,是她想錯了。
黎俏思緒浮沉,眼底暗影重重。
她久未言語,以至於莫覺內心忐忑,伸手拽了下她的衣襬,“我就隨便問問,也不是非要聯絡……”
從小在社會底層摸爬滾打的莫覺,天性敏感,且善於察言觀色。
對於她在意的人,總會用一種討好型的人格來相處。
比如她為黎彥偷畫,為他賣命,只因黎彥在街頭給了她一個法棍,沒有對她冷眼相待惡語相向,所以她覺得他是對她最好的人。
黎俏於她而言也是如此。
她回過神,看到莫覺眼裡的緊張,斂去眸中的深意,微微莞爾,“不用著急,過段時間你自然能見到他。”
莫覺乖寶寶似的點了點頭,“好啊,聽你的。”
黎俏從她的臉上移開視線,靠向椅背,緩緩疊起細長的雙腿目視前方,“你之前來過帕瑪麼?”
“可能吧。”莫覺端端地坐著,擰著小眉頭思忖著說道:“小時候的事我印象不深,就記得每天要去街頭乞討,能要到錢,才有飯吃。”
黎俏心頭一緊,驀地扭頭,“還記得是在哪條街嗎?”
莫覺搓著自己頭頂的短髮,很認真地回憶著,良久她懊惱地癟著嘴,“想不起來了,我就記得總是有人打我,因為我要不到錢。後來為了吃飽飯……”
說到這裡,她撓了撓下巴,聲音也低了許多,“學會了一個技能,討不到錢,我就自己去摸錢……”
黎俏閉了閉眼,透過莫覺的陳述,她大概能串聯起很多畫面。
操控小孩去街頭乞討,和國內的人販子組織很類似。
也不知道該說莫覺是幸運還是不幸,雖然年少疾苦,好在沒被製造成殘疾兒童去街邊博眼球討錢。
黎俏從桌上拿起香橙片遞給她,“你想不想上學?”
莫覺把香橙片塞進嘴裡,晃了晃腦袋,“沒想過。祖宗,你想讓我去上學?”
黎俏沒回答,對於莫覺未來的安排,她還需要仔細斟酌斟酌。
……
半小時後,傍晚六點多的天空泛著深青色的暮靄。
落雨正拉著莫覺在後院湖邊除雜草。
黎俏和商鬱坐在偏廳的吧檯前,正對面敞開的窗子恰好能看到後院的風景。
微風掠過,吹散了空氣中的酒香。
黎俏單腿踩著地面,看著湖邊蹦蹦跳跳的莫覺,偏頭睨著商鬱,“莫覺有沒有可能是慕家的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