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時,警署輔路緩緩駛來三輛黑色古斯特,連號車牌出現的剎那,就吸引了記者的注意。
車停穩,保鏢下車拉開了三輛車的後座車門。
率先從頭車跨腿而出的,是一襲灰色唐裝氣勢磅礴的商縱海。
記者們企圖按下快門的手指僵住了。
帕瑪第一望族的家主怎麼來了?!
緊接著,第二輛車裡,身著墨黑襯衫和西褲的商鬱傾身而出。
記者們悄無聲息地藏好了手裡的裝置。
商氏少主,誰敢拍……
最後,是俊臉妖冶的商陸,穿著T恤和牛仔褲繃著臉從第三輛車裡現身。
商氏主家三位爺,全來了。
這是幹什麼?
商縱海單手捏著佛珠,推了推眼鏡,身側伴著商鬱和商陸,在斜陽下信步走來。
成群結隊的記者自發地向兩邊讓開夾道,對著三人行注目禮。
前方盡頭警局臺階下,明致遠捂著胸口在管家的攙扶下不停地喘著粗氣。
他後悔今天沒有帶保鏢出行,本想著低調道個歉請走黎俏,結果……沒料到記者竟膽大妄為地蹲守在警署。
轉瞬,商縱海來到了明致遠的面前,他單手背在身後,另一手拎著佛珠輕輕捻動,“老爺子,別來無恙。”
明致遠年逾八旬,多年來和他接觸過的人都會給一句慈善祥和的美稱。
可此情此景,他怒目而視,眼裡是騰騰的火光,“商縱海,今天這一切可都是你安排的?”
明致遠忘不了三十年前商縱海對明家的所作所為。
他甚至不止一次地暗恨明岱蘭,是她紅顏禍水,才給明家招致了無妄之災。
面對老爺子不加掩飾的恨意,商縱海雲淡風輕地回眸看向那群記者的胸牌,“這裡有多家酋長院直屬官媒,我若能安排他們,又何至於讓我家丫頭被您老顛倒黑白陷害關押。”
一席話,輕描淡寫,卻資訊量極大。
有記者嗅到了陰謀的味道,小步上前,試探地問:“商家主,您今天來警署是……”
商縱海朗聲笑道:“當然是來接我家孩子回家。”
爾後,不等記者再次發問,他又高深地彎唇,“各位,明老爺子身體不好,不如賣我個薄面,等他把我家丫頭請出來,你們再採訪,如何?”
記者都是人精,隨聲附和著應下了他的建議。
這警署門前的鬧劇,看似是商縱海替明致遠解了圍,實則是徹底把明家家主踩在了腳下。
一個高風亮節,一個晚節不保。
明致遠太陽穴突突直跳,老臉漲紅,看著虛情假意的商縱海,冷哼一聲,腳步凌亂地走進了警署。
關押室,明致遠站在黎俏面前,渾濁的眼神愈發恍惚。
時刻多年,他險些要以為景意嵐復活了。
黎俏抬起眼皮,一瞬不瞬,不放過他臉上任何細微的變化,“明家主,看到我,你似乎很驚訝?”
明致遠一秒斂去了所有外露的情緒,避重就輕地說道:“孩子,這次是我明家不對,誤會了你,不管什麼原因,所有的錯我願意一力承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