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不厭其煩地給他套上手刃弟弟的枷鎖,從身心折磨他,摧毀他。
黎俏閉了閉眼,一種前所未有的保護欲從心底滋生而出。
她俏臉寒霜,眼眸漆黑裹著冷意,邁開腿徐徐踱步,清淡的語調乍響在客廳入口處,“聽起來確實很難忘。”
黎俏的出現令人始料未及。
客廳裡,除了商鬱和蕭夫人,還有一排神情肅穆的黑衣保鏢負手站在蕭夫人的背後。
璀璨的水晶燈下,商鬱孤身面對著蕭夫人。
燈光很亮,沒有暖意,落了他滿身,卻愈顯得他形單影隻。
黎俏把手中的公文包丟在茶几上,信步上前坐在沙發正中間。
她疊起腿,偏著臉看向蕭夫人明岱蘭,兩人目光交匯,皆是一怔。
黎俏沒想到,她這麼美。
蕭夫人也沒料到,她那張臉……如此熟悉。
明岱蘭年過五旬,依舊美得惹人側目。
歲月和年齡並未讓她美人遲暮,反而愈添優雅的風情和雍容的韻味。
而商鬱和明岱蘭,有七分相似。
她曾為商鬱的容貌驚為天人,如今在明岱蘭身上找到了出處。
與此同時,明岱蘭同樣在端詳著黎俏,唇邊掛著清淺笑意,讓她看起來格外溫柔典雅。
商鬱在黎俏出現的那一刻,氣勢突變,雖然沒有看她,可攤放在扶手上的手指卻緊握成拳。
他半垂著頭,姿態看似慵懶閒適,卻又透著難以自持的僵硬。
到底沒能阻止她回南洋,到底還是被她聽到了那些不見天日的過往。
“難怪商縱海不顧長老堂的反對也要把你的名字寫進族譜,原來……如此。”這時,明岱蘭從黎俏身上移開視線,意味深長地發出一句感慨。
黎俏不動聲色地彎唇,靠著沙發眸光微眯,“蕭夫人說話向來喜歡故弄玄虛嗎?”
明岱蘭笑意不減,聲音依舊緩慢而輕柔,“小姑娘,既然聽不懂,又何必問我自取其辱呢?”
黎俏暗暗發笑,直白而坦蕩地揚眉,表情幾分張揚幾分恣意,“您確定我聽不懂麼?您應該也認識景意嵐才對。”
明岱蘭面不改色地望著她,數秒後,略帶悵惋地嘆息道:“確實認識,可惜……鋒芒過露必留隱患。”
這話,一語雙關。
黎俏在面對明岱蘭時,絲毫不敢掉以輕心,連面部表情都維持著始終如一的淡然從容。
她不會小看任何一個對手,更不會小覷善於玩弄心理戰術的明岱蘭。
她能成為商氏主母,又能二嫁公爵府,除了美麗的皮囊,定還有智慧的加持。
何況,她還是商鬱的母親。
倘若商鬱恨她,斷不會一直使用敬稱。
而明岱蘭無所不用其極地打壓摧殘,想必倚仗的就是商鬱的愧疚。
那個被他手刃的弟弟,大概就是他們關係崩盤的開始。
千般思緒在腦海中一閃而過,實際上也不過眨眼一瞬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