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天後,傍晚。
黎俏盤腿坐在公館的茶室,手機放在支架上,螢幕裡是蘇墨時那張溫淡的面孔。
“老三沒什麼大事了,再修養一陣子就能恢復,我明天回醫學聯盟,你要過來麼?”
黎俏半靠著茶臺,輕輕搖頭,“我明天要回一趟邊境,暫時不去。”
蘇墨時短暫地默了幾秒,“也好,回去看看,權當散心了。我已經和瑞得說過,會讓他們整理好所有的研究資料和臨床特徵發給你,有需要你隨時可以和他們開展視訊會議。”
“嗯,多謝。”
蘇墨時笑了笑,又叮囑了幾句,很快就結束了影片電話。
不多時,茶室的大門被人推開,商鬱攜著一身清冽的氣息來到她的身畔入座。
黎俏單手撐著側臉,視線在他身上流連徘徊。
近段時間,他的偏執症和躁鬱症幾乎沒有發作過,但這並不代表不存在。
商鬱太擅長利用強大的意志力來剋制病發時的影響,以至於她始終沒辦法摸透他的病症到底處於哪個階段。
許是黎俏的視線太專注,男人拿著茶夾往茶壺裡送入茶葉,稍一偏頭就和她四目相對,“在看什麼?”
黎俏微涼的指尖爬上他的輪廓,描繪他的面部線條,“我昨天聽流雲說,你要回帕瑪?”
商鬱握住她的手指輕揉了兩下,“嗯,有點事去處理,明天出發。”
她也是明天動身去邊境。
黎俏揚了下眉,“那你什麼時候回來?”
男人薄唇微揚,深邃的眉眼之間沉澱著淡笑,捏了捏她精緻的下顎,“應該和你差不多的時間。”
黎俏應聲,沒多想,也沒多問。
隔天上午,她便帶著落雨出發前往機場,商鬱也在當日下午啟程飛往帕瑪。
機艙內,望月和追風坐在酒臺附近大眼瞪小眼,幾秒後,兩人異口同聲,“流雲呢?”
追風踹瞭望月一腳,“我怎麼知道。”
望月攤手,“要不你去問問老大。”
追風白他一眼陷入了沉思,奇怪了,流雲昨天開始就不知所蹤,難道是被老大委派了秘密任務?
……
下午一點,邊境機場。
黎俏穿著一身黑色的休閒裝雙手插兜站在舷梯上默了幾秒,爾後才不緊不慢地走了下去。
落雨和阿昌一左一右神情肅穆地跟在她身後。
暌違三年,再次踏上這片熟悉的土地,一種陌生感油然而生。
前方停著兩輛黑色越野車,看到黎俏走來,南盺立馬下車迎接,“寶貝,歡迎回來。”
她身段婀娜地朝著黎俏張開雙臂,駕駛室的黎三也順勢下車。
“終於捨得回來了?”
當他聽說俏俏要回邊境的時候,著實吃了一驚。
南盺小小地抱了她一下,又對著落雨和阿昌點頭示意,很快一行人就上了車,前往邊境工廠。
黎俏坐在後座望著窗外始終沒什麼表情,她看上去很從容淡定,可卻又好似靜水流深般暗藏洶湧。
……
四十分鐘後,一片矗立在荒原中的工廠近在眼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