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壓著薄唇,笑意高深。
……
蘇裕景命人帶黎俏去了裁縫室,剛進門,七名繡娘就圍著她開始進行量體,時間一分一秒過後,足足半個小時,才算結束。
與此同時,後院花池,一片假山溪流的美景之中,男人坐在太師椅中,手裡夾著煙,和蘇裕景在低聲聊著什麼。
“隴淮蘇家的十三個堂口都已經穩定了,如果暗堂有什麼需要,蘇家堂口義不容辭。”
商鬱送煙到薄唇中吞吐,白霧嫋嫋,嗓音淡漠而低沉,“既然當初退了,就好好做你蘇家的生意,二堂已經安排了新堂主,他會全力以赴。”
聞聲,蘇裕景舔了下後槽牙,直視著男人冷峻平淡的臉色,“堂主,即便我退出,但只要暗堂需要,我都……”
話未落,商鬱抬起夾煙的手,打斷了他的話,“蘇家沒必要摻和進來。”
蘇裕景心頭一震,良久都沒有說話。
他曾是暗堂四大堂主之一,卻因為要接任蘇家,無奈之下只能退出。
蘇家這一脈,只有一兒一女,他妹妹已經離家多年,蘇父年事已高,精力不足以再繼續打理家族生意。
對蘇裕景而言,他沒得選擇,只能回家繼承家業。
但他的內心深處仍然對堂主和暗堂保持著最初的敬畏和歸屬。
……
黎俏跟著老裁縫來到後院花池,商鬱和蘇裕景恰好結束了交談。
男人掐了煙站起身,牽著黎俏的手便離開了蘇繡莊。
蘇裕景佇在門外凝神許久,無聲喟嘆著,心情很複雜。
他這輩子,最欽佩的男人,就是南洋商少衍。
殺伐決斷,狠戾囂張,可他對自己人又是絕對的義薄雲天,重情重義。
當年退出暗堂實屬無奈之舉,或許經年以後再回顧此生,難保他不會後悔。
可沒辦法,人生之路,處處都是選擇。
另一邊,黎俏和商鬱離開蘇繡莊,轉眼就登上了南淮河的遊船。
顯然都是他提前安排好的。
能容納七八個人的木船上,流雲動作很不嫻熟地搖著船櫓。
落雨靠著船艙一角,雙手環胸挖苦他,“我還以為你全能呢,看來你也有做不好的事情。”
流雲雙手搖著船櫓,同時還要把握好遊船的方向,他抽空甩給落雨一個涼颼颼的眼神,“你來!”
落雨聳了聳肩,“我拒絕。”
她也不會搖船櫓,而且那東西比船槳大,根本不好控制。
流雲白了她一眼,繼續笨拙地搖船櫓。
他當時自己為什麼要以安全為由自告奮勇地划船?
讓船伕跟著上船不好嗎?
他現在不止沒表現出自己全能的天賦,還暴露了自己的短板,也不知道剛才老大和黎小姐有沒有聽到船頭撞到了河岸牆的聲音。
此時,船艙內,黎俏坐在矮凳上,歪頭看著對面的商鬱,“幹嘛給我做旗袍?”
先前在蘇繡莊,她從那幾個繡孃的口中瞭解到,他給她預定了十套純手工蘇繡旗袍,其中七件都是紅色的,以酒紅居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