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三怔了一秒,“重回邊境?”
“沒錯。”薄霆梟俯身彈了下菸灰,非常冷靜地說道:“小七的一切都在邊境,她當初離開是因為蕭葉輝,既然人沒死,她也沒有不回去的理由了。
她的老師,她的夥伴,她的朋友,她的一切,全都在邊緬之間。如果真的要和蕭葉輝對立,她回去,勝算更大。”
這番話,在黎三的心裡留下了極重的痕跡。
他甚至一時找不到反駁的藉口。
因為,全都正確。
黎三捏著電話久久不語,薄霆梟也並未催促,反而耐著性子補充道:“這只是我的考慮,要不要回去,還要看她自己的意願。
但你切記聽我的,不要動你的勢力,你在邊境尚算安全,一旦回國,那就不好說了。”
邊境黎三,遊走在法律邊緣,乾的是刀尖舔血的生意。
國內的社會環境,根本容不下他。
“好,我知道了。”
黎三匆匆掛了電話,面如沉湖,但心裡卻難以平靜。
薄霆梟的話,確實有道理。
可是該怎麼讓俏俏重回邊境?
……
從雲城到隴淮,飛行時間只有半個小時。
蘇杭隴淮,水鄉,亭閣,畫橋,蘇繡,組合在一起,就是令人流連忘返的美景。
黎俏沒有來過隴淮,但也聽說過這座城的煙雨故事。
此時,臨近晌午,黎俏坐在車裡看著和南洋截然不同的古鎮街景,連日來緊繃的情緒也終於有所放鬆。
她拉著商鬱的手,細聲問道:“你以前有沒有來過隴淮?”
“嗯,出差。”男人的目光始終停留在黎俏的身上,好似窗外的一切都無法吸引他的注意力。
她在賞景,他在看她。
黎俏偏過頭和商鬱對視,眼前的他端坐在身側,姿態慵懶而隨意,狀態也透著幾分少見鬆弛。
她仰頭枕著靠背,斜睨著他,“沒有逛過?”
男人雙腿交疊,視線落在自己的膝蓋上,手指敲了敲,嗓音低沉而磁性,“很忙,大多都是商務會議。”
黎俏凝著窗外的目光滯住了。
是啊,他很忙,忙著活命,忙著強大,忙著和那些對手鬥智鬥勇。
即便出差,也不可能隨心所欲的出行遊玩。
黎俏無聲地扣緊了他的手,很用力,莫名有種想要把全世界都捧到他面前博君一笑的衝動。
車子駛過隴淮的大街小巷,不一會就停在了南淮河附近的一處徽式老宅門前。
黎俏剛邁腿而出,兜裡的手機便嗡嗡作響。
那端的人,語氣有些悶悶不樂,幾番嘆息,才用緬語說道:“公爵身份沒弄下來。”
黎俏臉色沉了沉,對方又繼續說:“盡力了,只搞了個侯爵。”
“勉強能用。”
商鬱聽到黎俏用緬語回話,喉結一滾,側首看向了她。
對方默了默,口吻很不客氣,“你當這是大街上買菜呢?知不知道我們廢了多大的力氣才找到一個符合條件的侯爵家族?”
黎俏不疾不徐地回答,“不知道。”
對方被她噎住,咂了下舌尖,“你沒良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