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黎俏依舊給宗悅留了一名保鏢,自己則帶著另一個去了米斯小鎮。
昨夜她睡得很晚,從市中心到小鎮的途中,一直在車上補眠。
座椅旁邊還放著蘇墨時給的病例資料,沒有放在酒店,是擔心被商鬱看見。
上午九點,車子抵達米斯小鎮。
黎俏不緊不慢地晃出車廂,掀開微紅的眼瞼看了看頭頂。
霧靄沉沉籠罩在上空,沉悶又壓抑。
黎俏揉著額角走上小徑,保鏢在她身後亦步亦趨。
循著記憶中的路線來到蘇墨時的辦公室,虛掩的房門裡恰好傳來他打電話的聲音。
“爸,您都多大歲數了,做事還這麼隨心所欲?”他揶揄的口吻中,又夾著少許的不悅。
“……”
不知對方說了什麼,蘇墨時眼底精光一閃,“您如果還執意搬遷的話,別說罷工,他們上街遊行都有可能。”
“……”
“行,您只要不再變卦,自然不會有人鬧。”
這三言兩語的交談之中,倒是讓黎俏聽明白了。
似乎……搬遷的事有變化了。
她低下頭彎了彎唇角,眼裡噙滿了玩味。
或許,並不是他爹變卦,而是那位不正經的資本家。
稍頃,蘇墨時掛了電話,他揚眉看向門外,戲謔:“你不進來,是等著我去請你?”
黎俏用腳尖頂開虛掩的房門,腳步懶散地走到他面前入座,翹起腿,挑了下眉梢,“不用遷址了?”
她不是有意偷聽,誰讓蘇老四打電話不關門。
蘇墨時唇角壓著笑,煞有介事地說道:“你的方法起效了。昨天下午我特意安排了一些人去散播訊息,揚言總部搬遷就要罷工。
我爸可能也聽說了,剛給我打來電話,說不搬了,還讓我好好安撫委員們的情緒。”
黎俏撇撇嘴,對此不置可否。
接下來的時間,蘇墨時帶她去了精神疾病專家的研究室。
這也是黎俏第一次深入涉足偏執型人格障礙的領域。
一整天下來,她就像是一塊壓縮的海綿,努力汲取著所有病症相關的知識。
也逐漸對病症的表現和抑制方法有了淺顯的瞭解。
時間轉眼,就這樣過了兩天。
黎俏整日泡在米斯小鎮,連睡覺的時間都減少了幾個小時。
也因為她留在這裡交流學習,商鬱也延後了歸期。
至於宗悅就每天在倫敦港四處遊玩,但玩了兩天,她就有些倦怠了。
畢竟再好玩的景點,去過一次也夠了。
這天傍晚,黎俏還在研究室裡和專家瑞得溝通著偏執症狀的發作週期和病發表現。
辦公桌上擺放一摞近半米高的檔案。
黎俏隨手在上面拿了一份資料,翻開時便用標準的英倫腔向瑞得請教探討。
她拿著簽字筆在檔案上寫寫畫畫,剛提起第三個問題,研究室的房門被人從外面敲響。
瑞得的助理去開門,門外是黎俏的保鏢,他面色嚴肅地彙報道:“黎小姐,那位宗小姐出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