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筒那端,男人呼吸清淺地吐出一口白霧,“很意外?”
宗湛的目光緊追著黎俏的身影,“你不意外?薄家這兩兄弟很久沒回帝京了,黎俏平時又生活在南洋,他們應該沒什麼交集才對。”
商鬱似是不想討論太多關於薄家兄弟的事,話鋒一轉,便問道,“她在做什麼?”
宗湛望著黎俏遠走的方向,轉身看向身側的酒店地形指示牌,“估計是賞荷花去了。”
“看好她。”男人沉沉地要求,不等宗湛說話,就掛了電話。
宗湛從耳邊拿開手機,看著螢幕笑罵了一句,視線再次望向薄霆肅所在的長廊,眼底劃過沉思。
薄霆肅都來了,但薄霆梟好像還沒現身。
最近一段時間,帝京關於薄家繼承人歸來的訊息甚囂塵上。
薄家身為老牌的京圈四大家族,這幾年已經明顯沒落到吊車尾的地位。
薄霆梟現在回來,是打算重新接手薄家了?
宗湛揣測了幾分鐘,但也暫時沒什麼頭緒,忖了忖,便踱步走向了滄月荷花池。
眼下,他還是做好一個保姆的本分吧,陪弟妹賞荷花去。
……
正值荷花綻放的時節,滄月荷花臺是帝京華府最著名的賞荷景點。
望不到盡頭的池塘,一條觀賞長廊橫亙在荷花池上。
黎俏踏上臺階,目光悠然地逡巡四周。
前方池塘中央的涼亭下,一道黑色身影躍然於眼前。
他面向池塘,負手而立,這碧色浩渺的天地間,他孤身一人。
四周偶有散步而過的賓客,除了感慨幾句荷花盛開的美景,大多沒有停留。
黎俏走上長廊,腳步清淺而富有節奏。
她不急不緩地靠近池中涼亭,半分鐘後,那道身影緩緩轉過了身。
黎俏順勢頓步,和他目光交匯,唇角微微揚起,透著些瞭然的意味。
薄霆梟,帝京薄家繼承人,三十歲。
緬國軍部特別執行隊隊長,內閣府重要成員。
對方臂彎搭著西裝外套,身著黑襯衫並搭配了一條暗灰色的領帶。
身高逼近一米九,鋥亮的皮鞋纖塵不染。
他有一雙如鷹隼般蜇人的雙眸,眉骨突出,臉部線條極其剛毅,五官輪廓也清晰分明。
安靜地站在原地,自帶無聲而內斂的氣場。
大概是駐紮軍部許久,他的體態尤為挺拔,襯衫包裹下的身軀絲毫掩不住他剛毅的氣勢。
他不似商鬱那般野性難馴英俊矜漠,而是略顯陽剛冷毅的成熟,又多了些年齡加持後的穩重和嚴肅。
黎俏看著他,啞然失笑。
薄霆梟邁著沉穩的步伐向她走來,站定時,抬起手揉著她的頭頂。
那溫和的目光中藏著寵溺,開口就是能讓人耳朵懷孕的男低音,“這麼久不見,不會叫人了?”
黎俏抬起眼皮看著頭頂的手腕,嘴角漾出笑,慢吞吞地喚了聲,“梟哥。”
一聲梟哥,清清淡淡,不夾雜任何多餘的感情色彩,偏生讓薄霆梟的目光滯了幾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