商鬱的出現,大概在情理之中。
溫時跪在地上,雖狼狽不堪,但那雙猩紅的眸子裡卻迸發出強烈的恨意。
盤旋的直升機颳起漫天黃沙,煙塵四起的朦朧之中,視野裡那對相擁的男女成了此處唯一的風景。
一道腳步聲由遠及近,雲厲仍舊穿著灰色的襯衫和西褲,身高腿長,氣質出眾。
他大步流星地越過那群不敢輕舉妄動的黑衣人,眯眼看了看頭頂的直升機,抬手撫著額前的碎髮,沒好氣地開口:“商少衍,趕緊讓飛機升空,我他媽眼睛都睜不開了。”
雲厲的聲音被頭頂螺旋槳颳起的冽風吹得很淡,不過黎俏和商鬱都聽見了。
不僅如此,就連唐弋婷也聞聲費力地扭過頭,望著擁吻的兩個人,眼神瞬間亮了,尼瑪,大八卦啊。
俏俏果然和大佬在一起了!
此時,商鬱終於放開了黎俏的紅唇,掌心扣著她的後腦按在了自己的胸前。
他喉結幾經滑動,平復心情後,臂彎微抬在半空打了個手勢,直升機駕駛員立馬拉昇飛機高度。
風歇,沙散。
探照燈的光幕之中還能看到細微的顆粒在漂浮。
解除了直升機的影響,雲厲抹了把臉,目光落在黎俏的身上,頓時笑了。
她也穿得灰色套裝,和自己堪稱情侶裝。
商鬱垂首,薄唇在黎俏的頭頂親了親,放開她之後,就把人藏在了自己的背後。
黎俏側身站在男人的斜後方,小聲啜著氣,摸了摸唇,受了傷的嘴角好像更疼了。
雲厲彈了彈襯衫肩頭,挑眉斜睨著商鬱,“這怎麼回事?”
剛開車過來的時候,他就注意到這裡的情況不對勁。
那個被捆綁在滑輪椅上的人又是誰?
隨著雲厲的詢問,商鬱的冷眸睥睨地看向了地上的溫時。
他頭頂的碎髮遮在眉梢眼角處,也落了一片暗影。
商鬱一言不發,在雲厲不解的視線了,他驟然抬起長腿,堅硬的鞋跟毫不留情地踹在了溫時的下巴上。
力道很大,溫時被踹倒在地,嘴角流血的同時,也吐出了兩顆牙。
雲厲瞧見這一幕,眼神精銳地閃了閃,“他對黎俏動手了?”
“嗯。”商鬱沉沉地應聲,居高臨下地看著溫時,淡漠地開腔:“膽子不小。”
溫時吐了一口血沫子,雙手撐著地面想要爬起來,但胯下的疼痛在加劇,動一下都撕心裂肺。
他踉蹌地站起來,用手背蹭掉嘴角的鮮血,目光兇狠,“商少衍,當年害死我全家,你是不是沒想到我還活著?”
雲厲單手叉腰,屈膝在身前抖了抖腿,“你這麼廢物還來尋仇?”
聞此,溫時呼吸急促地瞪著雲厲,猩紅的眼底遮住了某些小心思。
他緩緩蓋住眼簾,不怒反笑,“為什麼不能?我的家人,我喜歡的姑娘,都被商少衍奪走了,就算豁出這條命,我也不怕。”
商鬱的俊顏肉眼可見地陰沉了,許是因為他的那句‘我喜歡的姑娘’。
溫時嚥了咽嗓子,口中全是血腥味,他再次望著商鬱,神情得意,“商少衍,你一定不知道黎俏最喜歡喝我調的Mojito吧,我想……你也一定不知道她最愛……”
話未落,黎俏嘴角紅腫地從商鬱的身後走出來,冷淡地瞥了眼溫時,轉首對著商鬱和雲厲說:“小把戲,別上當。我去拆炸彈。”
流雲和落雨同時向前一步,“黎小姐,我來吧。”
黎俏頓了頓步,望著他們淡淡地搖頭,“不用。”
唐弋婷是因為她才受到了綁架牽連。
拆炸彈這種事,必須她來做,這是她欠唐唐的。
若假手於人,黎俏其實也不放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