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一會,商縱海便提議道:“我讓人在月齋堂準備了飯菜,你們吃個午飯再走吧。”
他邊說邊往釣魚池裡灑了一把魚食,默了默,又補充了一句:“五天後的宗族會,你考慮考慮,要不要帶著小姑娘一起參加。”
話音落地,流雲和望月非常隱晦地對視一秒,隨即又很快低下了頭。
在老家主的面前,他們不敢僭越,更不敢有多餘的表情,生怕一不留神就被看出什麼端倪。
而他們之所以如此驚訝,是因為商氏宗族會每年都會舉行,但大多安排在年底或新春開年。
為何今年突然提前到年中舉辦?
這時,商鬱的薄唇溢位淡淡的煙霧,深邃的眸中風起雲湧,但下一秒又歸於平靜。
他垂著眼瞼,神色難辨,良久才掐了煙,直視著商縱海,語氣沉沉地嘆道:“難為您老做了這麼多準備,提前安排宗族會,不就是希望她參加?”
商縱海不理會他的話,反而表情高深地看著釣魚池,兀自嘀咕道:“這池子裡的水混了,該讓人換換了。”
……
臨近晌午,黎俏跟隨管家來到月齋堂。
古樸的環境讓人有種置身皇院宮廷的錯覺。
月齋堂的隔壁便是生態園,綠意圍繞,環境空幽靜謐。
黎俏坐在商鬱的身畔,檀木四方桌前只有他們三人入座。
說來也奇怪,從上午進門到現在,除了商縱海和管家以及隱匿在各處的保鏢,這偌大的主宅裡,她竟沒有看到任何一個相干的商家族人。
不久,傭人便端來各類本土特色的菜品,商縱海接過熱毛巾擦了擦手,面容和藹地看著黎俏,“小丫頭,這道鷹嘴豆泥配麵包,你可要仔細嚐嚐,咱帕瑪人從小就必吃的特色菜。”
咱帕瑪人……
放在往常,黎俏必定將這句話當成一句客套的寒暄。
但商縱海這位精明練達的老先生,一言一詞,怕是都帶著某種深意。
黎俏看著鷹嘴豆泥和特色麵包,禮貌地點了點頭,“伯父都這麼說了,那我一定要好好嚐嚐。”
商縱海似乎很滿意,看向她的目光愈發溫和慈祥。
飯後,傭人送來了清茶。
黎俏端坐在商縱海的對面,神態平靜,眉眼清澈,始終保持著小輩該有的禮儀。
這時,商縱海抿著茶,隨後對商鬱說道:“丫頭第一次來,這幾天你把手頭的事放一放,帶她在帕瑪多轉轉,隔壁海島最近新起的度假屋不錯,你們可以去放鬆放鬆。”
商鬱傾身靠著桌沿,應了一聲,沒多說。
不到五分鐘,商縱海便撐著椅子起身,“時間也差不多了,下午我還要去藥堂,你們倆就先回吧。”
黎俏二人和商縱海道別。
直到走出門外,她身後那道如芒在背的視線才終於消失不見。
黎俏抿了抿唇,緊繃的情緒放鬆後,隱隱鬆了口氣。
商鬱聽到她的嘆息聲,側目的同時拉住了她的手指,“累了?”
女孩軟乎乎的掌心有點潮溼,姿態也懶散了許多。
黎俏低頭看著兩人糾纏的指尖,扯唇道:“你有沒有覺得,伯父跟我說話,總是話裡有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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