聞聲,黎俏看向商鬱,見他微微垂了下眼睫,似預設,便知道秋桓沒撒謊。
她神色平淡地摩挲著茶杯,目光落在杯麵上,略有不解:“我三哥為什麼要動你的貨?”
你們倆是不是有什麼過節?
最後一句話,黎俏沒有直接問出口。
依照她對黎三的瞭解,無緣無故他不可能會動秋家的精密零件。
而且,邊境也用不到那些東西。
這時候,秋桓凝神望著黎俏,無比認真地反問,“妹子,你有沒有覺得這個問題去問問你三哥更合適?”
黎俏幽幽看他一眼,手指轉著茶杯,“秋少如果不說實話,那我可能沒辦法幫忙了。”
“送貨的隊伍里歐白也在。”
秋桓聽出了黎俏的威脅,語速飛快地道出了實情。
黎俏望向秋桓,似笑非笑,“歐白為什麼在邊境?”
秋桓被她看的頭皮發麻,洩氣似的往椅背上一靠,“那批零件本來就是要出口的,歐白知道了運輸線路途經邊境,當時跟我說他閒著沒事想出去散散心。
我、我他媽哪知道他散心是假,其實是跑去邊境找黎三麻煩去了。
現在我也聯絡不上他,狗日的黎三也不知道會不會把他給卸了。”
說罷,秋桓就感覺後腦勺一涼,抬起頭就撞上了黎俏黑漆漆的目光,心口一緊,眼皮直跳。
他剛才是不是罵黎三來著?
雖然和黎俏接觸不多,但他很清楚,這小姑娘護短的很。
而且聽說,在黎家,她和黎三的關係最好。
秋桓有點後悔自己一時嘴快,端起茶杯就幹了。
然後,臉憋紅了。
真他媽燙啊,操!
黎俏一言難盡地移開視線,低頭看了看自己的手機,便起身對商鬱說道:“我出去一下。”
“嗯,別走遠。”男人嗓音渾厚地叮囑,黎俏點點頭離開了包廂。
她走後,秋桓不禁踹了下桌腿,俊臉上噙滿煩躁,“你說黎三是不是瘋了?他和歐白那點破事,還過不去了?”
問題是……他們倆有過節,動機械工廠的貨幹什麼?
商鬱深邃的輪廓看不出喜怒,睨著秋桓焦慮的模樣,薄唇勾起,“如果是歐白主動找麻煩,那他扣了你的貨,不冤。”
秋桓脖子一梗,瞪著商鬱氣笑了。
他抖著腿,撐著桌沿傾身道:“少衍,你他媽到底是誰的哥們?”
商鬱深深看他一眼,兀自拿出煙盒,修長的手指夾著煙送到唇邊,垂眸點燃之際,斜睨著他,“讓廚房把蟹腿處理好再送來。”
秋桓舔了舔後槽牙,不想和他說話了。
歐白生死攸關,他的貨不知所蹤,結果這人還惦記著讓廚房給他家小姑娘處理蟹腿。
絕交吧。
……
包廂外,走廊拐角。
黎俏斜倚在牆壁,單腿屈在身前,翻出黎三的電話就撥了過去。
響了三聲,電話接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