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傅律亭轉身將玻璃門關上,往會議桌的方向一看,不禁梗了下脖子。
這投資人還挺神秘。
十幾平米的會議室,能容納六人位的會議桌前,一個男人背對著他們坐在上首,桌上還放著一隻墨鏡。
半高的椅背擋住了他的身影,只露出一個油光鋥亮的大背頭。
傅律亭下意識看了眼黎俏,卻發現她雙手插兜,垂著眼,不知在想些什麼。
此情此景,傅律亭以為她緊張,不由得向前一步,客套地開口:“您好,請問您是……”
話未落,背對著他們的男人轉動椅子,緩緩露出了真容。
但傅律亭來不及過多打量,看到他手握的東西,倒吸一口冷氣,不假思索地擋在了黎俏的面前,“你想幹什麼?”
那人,手持一柄銀黑色的左輪柯爾特,拇指還有一下沒一下地打著滑輪。
傅律亭脊背僵硬,腦門冒出了虛汗。
法治社會,他真沒見過這場面。
傅律亭幾乎將黎俏完整地擋在了身後,就算是拳館世家,他也沒見過有人敢堂而皇之地拿槍出來。
就在氣氛逐漸凝滯,他悄悄拿出手機打算報警之際,肩頭被人拍了拍,“傅師兄,你先出去吧。”
“不行,要走一起走。”
黎俏:“……”
她低著頭,從傅律亭的身後錯開一步,抬眸看著對面的男人,扯唇胡謅:“他手裡的是……打火機。”
傅律亭一愣,依舊滿身戒備地盯著黑黢黢的槍口,“打火機?”
黎俏嗯了一聲,走上前拉開會議室的大門,示意傅律亭,“放心,是熟人。”
太熟了。
她是真沒想到雲厲這麼快就找上了門。
傅律亭不想走,他越看越覺得對方手裡的就是真槍。
但礙於黎俏堅持,他慢吞吞地往門外挪步,煞有介事地睨著對方,並對黎俏叮嚀道:“我就在門口,有事你隨時喊我。”
“嗯。”
送走了傅律亭,黎俏單手扶著門把手,幽幽回身看向了對方。
這人啊,幾年沒見,還是老樣子。
幹著刀尖舔血的業務,偏偏生了張精緻魅惑的臉。
濃眉似畫,挺鼻如峰,淡紫色的薄唇抿著似笑非笑的弧度,看似內斂又處處張揚,五官清雋,卻滿身蜇人的煞氣。
雲厲,二十九歲,國際會傭兵團首領。
黎俏沒說話,走上前拉開椅子,剛要入座,雲厲低冽的聲音溢位嘴角,“躲了這麼久,終於捨得出現了?是你自己自裁,還是我來動手?”
黎俏不冷不熱地看著他,坐下後就對著他的槍口昂了昂下巴,“你動手吧。”
空氣安靜了兩秒,隨即雲厲將手裡的將往桌上一丟,舔了舔後槽牙,氣笑了:“小崽子,明知道老子捨不得,還他媽氣我是吧!”
話落,雲厲雙手環胸,鳳眸微眯,死死盯著黎俏,“走了三年多,不打算跟我解釋解釋?”
黎俏和他目光相撞,隨即淡淡地勾唇,“不打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