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俏心虛地望著商鬱,咳了兩聲,伸手拍了拍床鋪,示意他坐,“衍爺怎麼來了?”
男人挺拔地身姿佇在原地,無形中讓房間都顯得逼仄窒悶起來。
更別提他凜凜的氣勢,以及微寒的雙眸,任誰看了都會明白,他現在極度不悅。
商鬱無視她拍床的舉動,緊抿著薄唇,喉結滾動著蓋住了眼簾。
氣氛凝滯了少許,黎俏瞥著他,默默地掀開被子,打算下地。
但,男人卻適時上前,走到床邊側身坐下,粗糲的手指捏住了她的下頜,眸色很深,連嗓音都格外低沉,“為什麼不接電話?”
黎俏眨眨眼,扭著腰開始在枕頭下摸手機,嘴裡還振振有詞,“我睡著了,沒聽到電話響……”
話說完,枕頭下面也被她翻了個遍。
手機沒找到!
黎俏捏著枕頭,想了幾秒,眸光閃爍地喟嘆道:“手機落在了……實驗室。”
下午她頭疼的不行,隱約記得接完父親的電話,就把手機丟桌上了。
後來迷迷糊糊的回宿舍,好像忘了拿。
黎俏偷覷了一眼商鬱,抿了抿嘴角,“你給我打了很多電話?”
此刻,男人側首看著她,幽深的眸裡滿是複雜。
他的唇線漸漸繃直,語氣沙啞凜冽,“實驗室和我,選一個。”
黎俏驀地抬眸,撞進男人濃墨的眼底,沒反應過來,“什麼?”
“選!”商鬱單字出口,暗沉的眸直視黎俏,幽光暗冽,沒有半分玩笑之意。
這是一道難題,黎俏陷入了沉默。
她確實不太清楚今天都發生了什麼,但從商鬱進門後的表現來看,這位爺怕是……動怒了。
黎俏很清楚,他不是怪自己不接電話,應該是怒她生病卻沒告訴他。
她覺得……挺冤枉。
黎俏的下巴再次被捏住,不得不和商鬱對視,試圖挽回一下局面,“衍爺,我……”
結果,她話還沒說完,男人眉峰隆起,重複道:“給我答案。”
黎俏長長嘆了口氣,斂去多餘的表情,扭頭緩緩將下巴從他的指尖收了回來。
這個舉動,似乎詮釋了她的選擇。
商鬱的瞳孔緊縮,喉結也猛地滾了滾。
然後,黎俏伸手撥開腮邊的髮絲,餘光突地被某個光芒蟄了一下。
定睛一看,那枚她送的冷金色袖釦,正服帖地被他戴在了衣袖上。
黎俏的心頓時軟成一片,她瞥著商鬱,單手抹了把臉,不急不緩地說:“你,我選你……”
反正從遇見商鬱開始,她所有的底線和原則都會為他無條件打破。
這道選擇題的答案,永遠也只有一個。
許是黎俏的回答取悅了商鬱,他緊繃的俊顏逐漸緩和了線條,抿著唇嘆了口氣。
他什麼都沒說,伸手摸了摸黎俏的臉頰,隨即起身彎腰將她從床上抱了起來。
“幹嘛?”黎俏下意識地摟住他肩膀,斜睨著男人淡聲問道。
商鬱抱著她便踱步往門外走,垂眸看她一眼,音色沉沉,“回家養病。”
她大概不知道自己的臉色有多蒼白,連嘴唇都乾澀的起了皮,他看著十分礙眼。
黎俏扯著嘴角悶在他肩頭,也不說話,由他抱著自己離開了宿舍。
身後的流雲順勢關上了被踹壞的房門,黎俏掃了一眼掛在門板上搖搖欲墜的密碼鎖,面無表情地開口,“誰踹壞的,誰給我修好。”
不會敲門嗎?非要用踹的!
望月跟在他們身後,默默地點頭應聲,“好的,黎小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