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嬤嬤滿心悲愴,做了好幾個深呼吸才沒把茶水倒在桌子上。
蕭銘端起被斟滿的茶盞大喝了兩口,這才啞著聲音繼續道,“先太子乃先皇和姑母的獨子,也是嫡子,先皇登基後便立為了太子,可惜平王逼宮時被殺害,就死在姑母眼前。”
井甘面上平靜,心中卻已經掀起了波浪。
這還是她第一次聽說有關皇家的事情。
原來當朝皇上不是皇太后的親生兒子,皇太后的親兒子已經死了。
喪子之痛,確實足夠痛苦,以至於留下心病。
“先太子確實曾養過一隻白貓,還十分喜愛。玉清那時還很小,千翎也還沒出生,所以他們對先太子的事根本不怎麼了解。我沒想到你會知道。”
蕭銘眼眶有些泛紅,掀起眼皮看人的樣子有些駭人。
“我也是昨日看過皇太后的畫才有瞭如此猜測。既然癥結已經找到,那便好辦了。”
“之後要怎麼做?”
井甘朝蕭銘笑了一下,那笑有些肆意、張揚,輕聲吐出四個字。
割傷去膿!
井甘之後又向蕭銘詳細詢問了先太子被殺的情景。
此事其實也不算什麼秘密,只不過過去了許多年,在民間的流傳已經淡了,所以井甘不曾聽聞過罷了。
既然是為了治病,蕭銘也就講得十分詳細,毫無隱瞞。
知道了詳細情況,過了兩日井甘便再次進行催眠。
這次催眠勢必會讓皇太后想起埋藏最深的回憶,會十分痛苦。
井甘提前特意和蕭銘幾人打了招呼,讓他們有個心理準備,別打擾她。
經過上次催眠,蕭銘也看出來井甘是有幾分本事,相信了她的能力,也忍不住緊張起來。
井甘透過窗戶瞧了眼外面漸漸放晴的天空,這種暴雨連續下了十幾天,終於算是停了。
“受災情況可還好?”
顧嬤嬤在照顧皇太后躺下,蕭銘幾人也是一臉緊張。
井甘莫名其妙這麼一問,蕭銘愣了好半晌才回過神來。
他也忍不住轉頭望了眼窗外,陰沉了許久的天終於有了一絲陽光,似乎整個天地都活了過來。
他突然想起那日井甘預言會有大暴雨,且一時半會不會停,結果果真如此。
再看井甘時目光不由越發意味深長了。
說來可笑,當時他雖不信井甘的話,但自大雨落下後,他便鬼使神差地吩咐手下官員做好防災準備。
這場暴雨來得突然,但他管轄範圍內卻沒有引起大面積的災害,這多虧了她的提醒。
他剛想說些什麼,井甘又突然朝他笑了下,半開玩笑地道,“天雖放晴了,但也不可放鬆警惕。”
那話很短,但似乎話中有話,在提醒他什麼。
蕭銘想問清楚,井甘卻已經轉著輪椅去往了皇太后床邊。
催眠開始了。
“時間回到了永平四十八年盛夏六月二十一,你與太子李隨在永康宮侍候病重的皇上,然後發生了什麼?”
直面事發當日,皇太后果然情緒十分激動,不安地在床上掙扎著,額頭上滿是汗水。
“放輕鬆,別害怕,你現在很安全,慢慢回憶,當時發生了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