井甘又被蕭千翎從睡夢中叫起來,不耐煩地狠狠瞪著床邊的人,咬牙切齒。
“你最好是有非常重要的事,不然別怪我割袍斷義!”
蕭千翎對她氣哄哄的威脅毫不在意,心情大好地直接將她被子掀了,開心地像個二百斤的胖子。
“姑祖母醒了,人也恢復清醒了,吃了兩大碗飯呢。最最最重要的是,她真得能下地走路了。謝謝你小甘,真的謝謝你,你不知道我有多開心!”
蕭千翎大笑著撲上來抱井甘,井甘又沒法動,只能認命地被她抱,眼白都快翻到天上去了。
“你到底是想感謝我還是殺我,趕緊放開,我快勒死了!”
蕭千翎聞言,這才把她鬆開。
井甘惡狠狠地警告她,“以後不許再抱我,每次都像要勒死我一樣。”
蕭千翎憨憨地又往上扯了扯嘴角,牙花子都露出來了。
“我太激動了,沒控制住。”
笑過後,井甘臉色卻嚴肅了下來,並不像蕭千翎那麼樂觀。
“治標不治本,別高興太早。”
蕭千翎完全沉浸在姑祖母已經病好的好訊息裡,突然聽她這麼說,愣了好半晌。
“你什麼意思,我姑祖母病還沒好?”
井甘努力想往上坐起來一些,但怎麼都使不上勁。
蕭千翎趕忙上前抱著她的雙臂將她提起來,在她身後墊上高高的迎枕。
“你姑祖母確實有心理疾病,而且病情還不輕。昨天我只是暫時壓制了她的發作,不代表病已經治好了。病根不除,總有一天還是會發作的。”
“那,那怎麼除病根啊,你肯定有辦法對吧?”
蕭千翎充滿希冀地望著井甘,井甘卻半天不吭聲。
她沒有辦法完全擔保能治好皇太后,這也不是可以隨便誇下海口的事。
一旦有個差錯,不光她自己,整個井家怕都要遭到牽連。
她必須謹慎。
“我祖母去世地早,自小姑祖母就像親祖母一樣愛護疼惜我,她對我特別特別好,她這一病我每晚每晚睡不著。
小甘,算我求你,你幫幫我,我想要姑祖母徹底好起來。
只要你答應幫姑祖母看病,不管最後結果如何,我都會永遠感念你這份恩情。
以後你想怎麼罵我笑話我都隨便你,我絕不還嘴。你想要什麼我都答應你,我有的給你,沒有的就算去偷去搶也給你弄來。”
井甘被她那誇張的海口逗笑了,“你這到底求我呢還是損我呢?”
“沒有沒有,你是最厲害最善良的,我就是表達一下對你的感激之情。你會幫我的對吧?”
蕭千翎一眨不眨地盯著井甘,手下意識攥緊了她的手腕,生怕她會拒絕一樣。
井甘嘆了一口氣,“來之前我已經和你爹達成了共識,就是來幫你姑祖母治病的。若能治好他便幫我在茶水街租兩年的鋪子,治不好就送我回去。不過你爹是你爹,你求我就要另外算條件。”
蕭千翎見她應下,當即哈哈笑起來,豪爽地道,“沒問題,條件隨你開。現在就跟我去看看姑祖母。”
說著就迫不及待將她抱下床,井甘錘著她的後背讓她把自己放下來。
“你總得讓我洗漱一下,吃飽肚子再去吧。我要過得不舒坦,精神一差,什麼病都不會瞧了,你可要想清楚。”
井甘故意嚇唬她,蕭千翎只是呵呵笑。
卻也配合地裝出一副謹慎討好的模樣,連連吩咐丫鬟進來伺候,小心服侍。
行宮裡的早膳比井甘家辦宴席還要豐富,看著滿桌子超二十樣菜色,心中感嘆一聲‘貴族腐敗’。
井甘正一個個菜挨著品嚐,阿蘭被人帶了過來。
他今日穿了一件寶藍色織錦長袍,面料做工都十分華貴。
頭髮被白玉冠整齊地束在頭頂,腰佩寬頻,腳蹬雲紋金線履,整個人瞬間籠罩上了一層貴族光環。
井甘嘴裡含著豆腐腦看愣了,突然感覺……他本該就是這副模樣,以前那些粗陋樸素的打扮簡直是暴殄天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