孫小娟道謝,“今日多謝你把小甘送回來。”
王澧蘭點了下頭道,“我看她今日是一個人,她上下值最好派人接送,如此才安全。”
“我也是如此說,只她不想與別人與眾不同,顯得嬌氣,非要自己去。說大白天地怕什麼,還有人敢當街強搶朝廷命官不成?不過近日她總是晚歸,是得派人跟著。”
“小甘若要晚歸,你們可派人來五城兵馬司尋我,我去接她。”
孫小娟訕笑一下,“這太麻煩你了,有家裡的護院護送其實便足夠了。”
王澧蘭堅持,“夜間盜賊多,看見穿著五城兵馬司服飾的人跟從,必不敢打她主意。我親自送她回府,心裡也更安心。”
孫小娟見他一臉真摯,想了想,還是答應了。
王澧蘭以前即便做過再大錯事,每次看到他看井甘時那愛到骨髓的眼神,便對他恨不起來。
別的不說,王澧蘭對井甘的情意,是個明眼人都能看出來,並且能感受到他的真誠。
當年的事,應該是有什麼隱情的吧,否則井甘也不會那麼輕易便原諒他。
“那就有勞了。天黑注意安全。”
王澧蘭頷首行了一禮,正準備要走,突然想到什麼,又回頭問孫小娟。
“井長青現在是在外頭當鏢師嗎?”
王澧蘭突然提起井長青,孫小娟頓了一下才從這種突兀話題裡回過神。
她笑道,“不曾。怎麼突然問起長青?”
“也沒什麼,就是今日追捕賊人時碰巧在鏢局裡看見他,他在跟著鏢局裡的人交接貨物。”
孫小娟露出原來如此地表情,嘴角漾起慈愛的笑容,“他沒有去當鏢師,只是幫鏢局裡的忙。這小子有了喜歡的姑娘,現在整顆心都在那姑娘身上,終日往人家面前湊呢。”
王澧蘭微訝,怎麼都沒猜到井長青出現在鏢局的理由會是這個。
他也咧嘴淺笑起來,“原來如此。竟沒想到他原來喜歡會武的潑辣女子。”
孫小娟頓了一下,見他誤會了,笑聲不由大了起來。
“他喜歡鏢局的東家,據說是個十七歲的小姑娘,不會武,長輩早逝才在忠僕幫襯下獨自撐起鏢局,也是個早當家的可憐孩子。”
*
井甘舒舒服服睡了一個好覺,第二日依舊按時起床洗漱,和家裡人一起用了早膳,便出門上值。
出發時就發現自己的馬後還跟著兩個護院,兩個護院也是一人一騎,顯然要護送她上值。
井甘皺了下眉,“娘,不必送我。你看這天大亮的,街上人來人往,很安全。”
孫小娟打定了主意,堅決道,“其他官員如何我不管,你是女子,府中派兩個下人護送你上下值這並不張揚,也不違背什麼禮制。近來你下值時間更是越發晚了,若沒人接送,讓我怎麼安心?你若遇到歹人,有個好歹,不也辜負了皇上的用心?”
孫小娟直接還把皇上搬出來了,井甘現在可是皇上眼裡的重點保護物件,要出個差池,皇上的宏圖大業還未開始就要夭折了。
“不僅是我如此想,阿蘭也這般認為。阿蘭說晚間你若回來地晚,他便親自去接你,如此我也更加安心。”
“阿蘭?”井甘臉一皺,“他閒得慌。”
“你看你說的這是什麼話。行了行了,別在這羅嗦了,等會要遲了,去上值吧。”
“還真是沒事閒得慌。”井甘嘀嘀咕咕,卻是一下跨上馬,老老實實地帶著兩個護院出門了。
井甘去上值,孫小娟便繼續和府中人安排起婚禮的事。
孫小娟出身低,是突然之間做了貴夫人,對大戶人家成親的規矩和講究都不懂,所以特地去蕭家請教過常氏。
常氏便貼心地派了一個最擅禮節、有頭臉的嬤嬤到井家幫忙。
孫小娟對這嬤嬤很是客氣,不僅好吃好喝地招待著,還拉得下臉與她討教京城規矩,免得日後偌大的井府有個宴請什麼的都不知道從何處著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