井甘抬眼看了他一眼,半晌才用格外認真的口吻一字一句回答。
“此案拖了太久了,我們處處都在敵人的轄制之下,每進一步都會有無辜之人的性命被牽連。我們要尋出一擊即中的辦法,速戰速決。”
楊今安眼睛一亮,“你有法子了?”
井甘道,“我需要幫手,你是我唯一準備相信一次的人,成或敗都在我們手中。這既是為了瞞過暗中窺伺著我們的敵人,也是為了揪出我們中間的內奸。”
井甘如此鄭重,又獨獨選了他一個,不由感覺重擔在肩,整個人似乎一下子都有些勁頭。
井甘和楊今安偷偷嘀咕了許久,楊今安眼睛發亮,大多時候都是認真傾聽、附和。
“放心,交給我,保證積極配合。”
井甘抿了口水潤了潤嗓子,最後增添了一句,“有個人,你要特別注意。”
*
楊今安正激動地和孫大人講述著被井甘催眠的過程,以及催眠出的線索。
“火燒道觀的領頭口音是個蠻荒人,而且右眼尾靠上有顆小痣,我們大可從這方面入手調查。”
蠻荒人長相與大熠人有些許不同,在大熠人中十分明顯。
孫大人十分驚喜,“太好了,那我即刻安排下去,凡是非我大熠人都認真篩查一遍。外族人身處他國總會抱團,相信很快就會有線索……”
兩人正在這開心地商量著,突然一聲驚呼攪亂了難得放鬆些的氣氛。
“不好了,大事不好了……”
白朮急匆匆地從外面跑進來,全然沒了一方父母官的端重,滿臉驚慌失措。
孫昭不滿地蹙了下眉,這般不穩重,哪兒有一點官老爺的儀態。
“什麼事這般大呼小叫,好生說。”
白朮跑進來瞧見孫大人不滿的神色,當即收斂些許,喘了兩口氣認真道,“蕭姑娘不見了,還有井姑娘,兩個姑娘都不見了。”
“什麼!”
孫昭一下子站起來,腦袋一暈,身體晃了晃,差點沒站穩。
“到底怎麼回事?蕭千翎不是昏迷著嗎,怎麼會不見?”
白朮也是一臉惶恐憂心,看守病房的是縣衙的官差,人就這麼平白不見了,他也難辭其咎。
“這,白眉神醫不過是去上了個茅房,回來的時候床上就不見人了,看守的人也不知道怎麼回事,中間明明一個人都沒進出過,像……撞了鬼一樣。”
“胡言亂語!”
孫昭一聲厲喝,文質彬彬的老人此刻身上也帶上了一絲戾氣。
“那井家主又是怎麼回事,她怎麼會不見?”
楊今安緊張地問道,雙眸微瞠,滿是擔憂之色。
白朮道,“發現蕭千翎不見後,我立馬讓人去找,撞見王公子也心急火燎的在找井姑娘,一問才知道井姑娘也不見了。”
他正說著,殺氣沖天的王澧蘭已經出現在了屋子裡,身後還跟著面色極其難看的孫橋和熊三等一眾大理寺隨行而來的護衛。
他們臉上都不同程度地有傷,特別是幾個護衛,像是剛經歷了一場浩劫,可謂傷痕累累。
有兩個連路都走不了了,是被人架著進來的。
“這,這又是怎麼了?”
剛發生了巨大變故,這些人又鼻青臉腫、傷痕累累的回來,孫昭有些疲倦地撐著桌子慢慢坐下,呼吸都有些急促。
孫橋用怪異、隱怒的眼神看向王澧蘭,意思再明顯不過。
都是王澧蘭打得。
孫昭又是一口氣差點喘不上來,敵人還在暗處虎視眈眈,現在兩個姑娘又失蹤了,這個時候內部自己人不團結,反倒打了起來。
這案子還怎麼破!
楊今安愣了一瞬,沉著臉怒拽了王澧蘭一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