井甘羞赧地垂了垂頭,“殿下謬讚了。我的治病之法與破案有異曲同工之處,不過稍稍能幫上些忙罷了,查案斷案還是需要靠專業的人。”
“你謙虛了。皇上已經下旨同意你參與此案,之後還需要你多盡心。阿蘭這孩子自回京後,除了在練武上拼命又努力,其他時候都遊手好閒的,還到處惹事。這次跟著你一道破案,也希望能借此機會讓他成熟一點,多學學本事,有些事做。”
井甘戲謔地抬頭看了王澧蘭,不懷好意地道,“我會好好管教他的。”
王澧蘭緊跟著說了一句,“我會好好聽從老師管教的。”
周圍響起低笑聲,蕭千翎捂著嘴感覺隨時都會繃不住大笑出聲。
井甘瞪了他一眼,大長公主還在這,等會再和他算賬。
“井家主,現在道觀觀主還沒找著,我們也不能幹等著,計劃明天就趕往胡清閔的祖籍雲南,就地查詢一下線索。不知你可方便?”
孫昭問道。
“明日啊?”井甘為難了,“明日我有很重要的事,不知後日可否?或者你們明日先去,之後我自己趕去。”
明日戲樓就要開張了,她還不能出京。
孫昭還未回答,王澧蘭便發表了意見,“你們先去,我陪著老師後面騎馬追來。你們坐馬車速度要慢些,說不定到達的時間差不多。”
孫昭看向井甘,見她沉預設同,便點了點頭,“行,讓孫橋陪你們一道,他認識路。”
王澧蘭想拒絕,他可不想多一個礙眼的,耽誤他和老師獨處。
可井甘已經搶先他答應了,“好,正好我也能和孫橋熟悉熟悉。”
*
“今兒半月泉怎地這般熱鬧,人這麼多,把我鞋子都擠掉了。”
“雲胡公子的新戲今晚第一次開唱,大家都去暢音閣看熱鬧呢,半個京城的王孫貴胄都到場了,排面可大了。”
“暢音閣哪兒是隨便誰都能進去的,既進不去,有什麼好看的。”
對方嘖嘖兩聲,“誰去看戲了,大家是去瞧王孫貴胄的,難得這麼多大人物雲集,多瞧兩眼飽飽眼福嘛。聽說許多大戶人家的千金小姐都會到場,要能瞧上兩眼死也值了。”
“切,癩蛤蟆想吃天鵝肉。”
“想想怎麼了,不想絕對吃不到。”
街上摩肩接踵的人流歡歡笑笑地往暢音閣而去,暢音閣外一里全被攔了起來,一輛輛精緻馬車穿行而過。
暢音閣坐落在半月泉的彎弧中央,佔領最中心的黃金地段。
看熱鬧的百姓只能隔著半月泉,圍在對岸伸著脖子往這邊張望。
然而兩岸的距離太遠,加上馬車停留的時間很短,車上的貴人下了車立馬進了暢音閣,根本不會停留。
所以圍觀百姓看了許久,其實一個貴人的臉都沒看清。
但大家還是圍在那捨不得走,看不見貴人,瞧瞧那些精緻的馬車、成群結隊的隨從隊伍也是好的。
奢華、氣派的東西總是能吸引眼球,令人忍不住幻想什麼時候自己也能擁有這些。
暢音閣外漸漸冷清下來,客人應該差不多都到了,幕前曲也隱隱約約傳了出來。
沒了熱鬧看,百姓們掃興地準備散去,這時一聲驚呼在人群中快速蔓延開來。
“快看,那是在幹什麼?”
登時,圍觀百姓全都循著聲音回頭望去,就見他們所在的那一邊街道上,突然亮起一座炫目璀璨的戲樓。
雕樑畫棟的戲樓籠罩在一片燈海中,如絢爛的星海墜入人間,閃閃發光,將四周映襯地漆黑一片。
眾人還未從強烈的視覺衝擊中緩過神來,就又聽人大喊,“那裡有字,快看快看。”
眾人這才發現戲樓後竟還挺立著一座如城樓般高的瞭望臺,瞭望臺此刻也是一片燈火輝煌,瞭望臺上滾落下一張長長的布帛,上書——凌梔戲班初來乍到,恭請京城百姓貴安。
有識字的人將布帛上的字念出來,這張布帛剛唸完,又是一張新布帛重疊著滾落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