井甘按住她的手,讓她稍安勿躁。
而後才不慌不忙地回答孫昭的問題,“仁者見仁智者見智,我所擅之能在有的人看來或許是邪術,有的人看來卻是治病良方,單看如何用!誰用!”
孫昭也愣了一下,而後撫掌哈哈笑起來,“果然是個大膽的丫頭。之前聽蕭家老大說你的治病之法對斷案也有用處,可是當真?”
孫昭說的蕭家老大指的便是蕭永彬。
井甘頷首道,“是的。”
“那不知今日可有那個榮幸見識一下?”
“視情況而定,希望能有我發揮的機會。”
孫昭看著廳中那亭亭而立的少女,出身商賈,卻渾身充斥著自信、獨立的光芒,比之京城貴女也毫不遜色,甚至更有魅力。
越瞧,孫昭越發欣賞起來。
若她並非自誇自耀,當真有真本事,且於破案有益,讓孫橋拜她為師也非不可。
世俗看法他倒不甚在意,只要能掌握更多技能,對日後破案有裨益,拜女子為師他也無偏見。
楊今安去帶目擊證人過來的功夫,孫橋已經將目擊證人所見所聞的情況給井甘複述了一遍。
“據目擊證人稱,他好好走在路上,一個女子突然從旁邊巷子裡竄出來,渾身是血,胸口有明顯的劍傷,突突冒血。他嚇得後退,而那女子也終於支撐不住倒在了地上,連連吐血,很快就死了。當時路上人不少,許多人都瞧見了她跑出巷子,而後倒地而亡的經過。”
“那範知縣特意把此人送來的意義在何處?”
“就是,他與其他目擊證人有何不同?”
蕭千翎也聽得十分認真,遇到案子就會有用不完的幹勁。
既然是與眾多目擊證人一樣,只是看到了死者最後死去的模樣,與案件並無關聯,範知縣把他送來幹什麼?
孫橋回答道,“死者臨死前用手在地上寫了什麼,只有離得最近的這個目擊證人瞧見了,可他根本沒記住。範知縣覺得這可能是重要線索,說井家主或許能讓他想起來。”
原來如此。
正好這時目擊證人也被帶來了,是個身材比較矮小的黝黑男子,一看就是常年在太陽底下幹農活的貧苦人。
目擊證人一見廳裡坐著的大群人,個個儀容不凡,氣質脫俗,一看就都是富貴人,當即有些發怵的縮起肩膀。
他迫不及待地連聲為自己解釋,“我只是碰巧路過那,和那女人根本不認識,她跟我一點關係都沒有,你們別找我啊!”
楊今安看他有些激動,讓人給他搬了張凳子坐,還給他倒了水,安撫地道,
“你別緊張,我們只是想詢問一些情況,你只要把你見到的一五一十告訴我們就可以了,並非認為你與兇案有關。”
男人拘謹地坐在凳子上,屁股只沾到了一點點,身體緊繃著,水一口沒喝。
“我看到的都給你們講過了,其他的真的不知道了——”
楊今安問,“你之前說死者死之前在地上寫了什麼?”
男人僵硬地點了下頭,“我不認識字,她寫了什麼我也不知道,而且當時我嚇地呆住了,根本記不得她怎麼寫的。這些我都和你們說過的。”
男人非常緊張不安,井甘起身走到他面前,笑了笑道,“情況我們都瞭解了,麻煩你路途迢迢跑這一趟。我們給你準備了些京城的特產,回去後可以給親朋好友分分,也算到過皇城開了眼界,留點紀念。我帶你去看看?”
井甘貼近生活的一番話讓男人稍稍放下戒備,遊移地看了滿廳大老爺們一眼,慢悠悠起身跟著井甘走了。
“這還沒問出什麼呢,怎麼就把人帶走了,莫非是不想當眾展現她的能力?”
楊群先急切的問。
蕭千翎不緊不慢地起身道,“目擊證人情緒緊張、防備心強烈,不利於交流。諸位請隨我來,大家可以暗中看。”
井甘離開前特意和蕭千翎打了眼色,兩人多年默契,早已是心有靈犀一點通。
井甘帶著男人去了一處安靜的迴廊,在迴廊的美人靠上坐下,吹著小風賞賞周圍的景色。
井甘吩咐了一個丫鬟去拿準備好的特產,丫鬟茫茫然,但也知道這位井家主是今日的貴客,沒敢多問便含糊應和著退下了。
四周除了他們兩人,再無旁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