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子威嚴年輕,一身金色龍袍貴氣逼人,一眼便能猜出他的身份。
男人幾乎是瞠目結舌,想喊‘皇上萬歲’,喉嚨卻像被痰堵住了一樣,怎麼都發不出聲音。
而旁邊年長的婦人通身華貴,眸色淺淺,卻隱藏著令人膽寒的殺氣。
男人一見到她瞬間臉色慘白,埋下腦袋去,肩膀抖動地更加劇烈了。
大公主恍然想起道,“你是向家豆油坊的大郎吧,前兩天才見過你,你有何冤情要訴?”
向大郎只不停顫抖,根本說不出話來,但他的心虛誰都看出來了。
大長公主沉了臉,眉目也冷了下來,“朝堂之上,本宮問話,答!”
一個‘答’字似是帶著千斤重量,一下子壓在男人肩上,整個人已然僵硬到失去了知覺。
見他久久沒反應,大長公主耐心耗盡,輕笑了一聲。
“你答不出,本宮來說,才不過幾日,本宮還記得清楚。”
大長公主翻開冊子最新的那一頁,一字一句道,“十日前,醉芳酒樓門口,令弟向二郎當眾輕薄良家女子,王澧蘭駕馬路過,鞭笞令弟二十餘下。後,本宮派大夫為令弟治傷,並招你入公主府給予補償。令弟傷勢雖重,但用過上好傷藥後,漸漸好轉,且無大礙,更無性命之憂,你也收到五十兩銀子作為揭過此事的補償。既達成和解協議,不知你此番狀告阿蘭為何?”
男人已經不抖了,他直接僵在了地上,目光呆滯,像是傻了一樣。
“你說不出,便讓京兆府尹來說。”
京兆府尹被點到名字,連忙從佇列中站出來,感受著大長公主和皇上那兩道充滿壓力的視線,如芒在背。
“向大郎今早狀告時言,其弟在酒樓外被璽候重傷至死,要求官府還他弟弟公道,嚴懲為非作歹的璽候。”
大長公主緩慢地仰了仰頭,“和解過的事又來重翻舊賬,且傷勢明明好轉,為何最後卻死了。請之前為向二郎治傷的院判大人來。”
她目光微微下瞥,神情淡淡地下著命令,但那俯視眾生般的氣勢讓人在場的文武大臣彷彿再次看見了那個執掌朝政、沙發果決的監國公主。
無人不敬服她的聰明才智,不屈服於她的雷霆手段。
這些高高在上的文武大臣都甘願臣服,那跳樑小醜又如何承受得住她如泰山壓頂般的氣勢。
院判大人還沒來,那男人已經承受不住,終於崩潰地大哭求饒起來。
“求大長公主饒恕,草民是一時鬼迷心竅才會聽從他人攛掇,草民知罪,草民再也不敢了……”
原本那些人說不過是讓他們造造聲勢,璽候幹過的囂張事數都數不清,誰知道他們是不是冒充,根本不會詳查。
他們要的只是引起輿論和百姓議論,並非真的要討公道,偏偏大長公主不走尋常路。
更重要的是誰能想到大長公主還記了這麼一本冊子,讓他們想誣陷都無從誣陷。
男人此刻後悔不迭,早知道不該壯著膽子冒著這個險,搏這份意外之財。
他早該想到,曾經執掌朝政,將風雨飄搖的大熠帶向繁榮的大長公主,豈是個糊塗好矇混的人。
大長公主隱退多年,他便有些忘了大長公主曾經的風采。
可事到如今,他想反悔都已經來不及了。
今早所有狀告璽候的人都抓進了宮中,大公主顯然是要挨著挨著一個個查,不會允許任何汙衊栽贓的存在。
男人已經嚇破了膽,將自己被人挑唆,陷害璽候都交代了個一清二楚。
至於挑唆者是誰也交代了清楚,但等禁軍帶兵前去捉拿時,人早已死在了家中。
滅口!
意料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