錢嬤嬤顯然對她的態度很滿意,客套的笑容也真誠了幾分。
“這位就是為我家小姐看病的井家主吧,久仰大名,這次便有勞您了。”
錢嬤嬤這次更加鄭重地給井甘行了一禮,這一禮表明了病人和病人家屬對她的態度,井甘坦然領受。
“千小姐是千翎的手帕交,她親自相求,我自會竭盡所能。”
井甘這話倒是把錢嬤嬤聽愣了一下,暗暗打量了蕭千翎兩眼。
蕭千翎與小姐是手帕交不假,但那都是十年前的事了,自小姐因那件事眼盲之後,兩人再未有過往來。
算起來自家小姐瞎了這麼多年,與蕭千翎也脫不了關係。
“是,小姐的眼睛若能治好,井家主和蕭家,千家都會重謝。”
井甘和蕭千翎跟著錢嬤嬤去了貴客所住的院子,那是整個縣衙後宅除主院外最好的院落。
之前是蕭千翎在住。
這千小姐來了,蕭千翎便把自己的院子讓了出來,現在住到了偏院去了。
從一進這個院子,井甘就感覺到了蕭千翎的緊繃。
她拉住蕭千翎的手,暗暗給了她一個安撫的笑。
“有我在呢,怕什麼。”
蕭千翎赧然地勾了勾唇,輕輕點了下頭。
此行千纖是專程來治病的,她的母親千夫人不放心,所以隨行一道來了。
一進屋,井甘就瞧見了坐在桌邊的兩位貴人,打眼一瞧便能瞧出兩人是母女,相貌有五分相像。
兩人都是同樣的端莊貴氣,裝扮精緻而華貴,婷婷坐在那便自成一道風景。
千小姐比起雍容富態的千夫人來顯得尤為纖弱,有種弱柳扶風的美感。
她輕輕靠在扶手上,剛飲了杏仁酪,用帕子按了按嘴角。
聽見門外有人進來,循聲便抬起了頭。
井甘正好對視上她的眼睛,和曾經阿蘭的那雙眼睛有著相似之處——暗淡無光。
錢嬤嬤走在前面領路,先行了禮道,“夫人,蕭三小姐和井家主到了。”
千夫人瞧見進來的女孩第一眼也是微微驚訝了一下。
在她想象中一個出身貧戶的商女,即便有幾分小聰明,也會顯得卑怯、畏縮。
但這個姑娘第一眼就給人大氣、驕傲的感覺,脊背挺得很直,神情間全然沒有緊張和忐忑之色,只有一派從容。
千夫人淡淡應了一聲,笑著和井甘打招呼,打量她的目光卻透著一絲警覺和銳利。
當和蕭千翎打招呼時,只是敷衍地一語帶過,目光掃過她時也明顯帶著一抹厭惡。
蕭千翎感受到了,暗暗地緊了下拳頭。
“女子當家已是稀奇,更何況你這般的妙齡女子,更是聞所未聞。”
井甘淺笑了一下,面對別人對她小小年紀便自主當家的好奇和質疑,她早就習以為常。
“母親年老,大哥智力如同孩童,弟弟妹妹們又小,我自要擔當起責任,才能讓家人過上好日子。”
“真是個能幹的孩子。”
千夫人拉過井甘的手輕輕拍了拍,以示親暱。
“那你治病之能是與何人學的?聽說當年皇太后的病也是你治好的?當時那麼多太醫都無能為力,誰都沒想到會是你這個小小的漂亮姑娘妙手回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