全哥——
這個名字讓始終波瀾不驚的井甘都愣了一下,她記得這個名字,之前賭場門口調戲她,還重傷了阿蘭的大塊頭。
井甘擱在膝上的手滿滿攥起,再次開了口。
“全哥把人抓住後幹了些什麼?又說了些什麼?”
這個問題剛一出口,男人臉上的恐懼就越來越深,身體也如同一張蓄勢待發的弓一般繃得緊緊的。
他雙拳緊緊抓著衣角,顯然十分抗拒這個問題。
井甘急忙安撫,“放鬆,不必害怕,你現在非常安全,誰也傷害不了你。不用怕,調整自己的呼吸,吸氣,呼氣,恐懼會隨著你的呼吸吐出體外……”
井甘安撫了好一會,男人終於重新平靜下來,在一旁看得提心吊膽的女捕快和范進舉都齊齊鬆了一口氣。
“好,現在隨著我的指令,大膽地去看一看聽一聽,全哥和劉翠蓮兩人究竟發生了什麼?
你現在處於非常安全的狀態,根本不必擔心受傷害。
你一步一步靠近他們,漸漸的能夠聽到她們說話的聲音,越來越清晰……”
井甘停頓了一會,等男人進到她暗示的狀態,開口問道,“你聽到了什麼?”
男人沉默了一會,慢慢開口,“劉翠蓮在罵全哥不信守承諾,他從一開始就沒想過幫她隱瞞罪行,只是利用她除掉眼中釘。
全哥不停地笑,說她笨。
劉翠蓮氣紅了眼,說要去自首,還要把他強/奸她、以及兩人合謀殺死牛蛋的事都供出來,整個殺人過程也都是全哥計劃的,她死也要拖上他一起。”
“然後呢,劉翠蓮說要自首後,全哥是什麼反應?”
男人頓了一下,“他把劉翠蓮推進了河裡。”
果然,劉翠蓮是同夥殺死的。
這個結果在場的人都早有預料,有種得到證實後的輕鬆感。
想知道的都有了結果,井甘便結束了催眠。
“你慢慢從催眠中清醒過來,那些記憶在你清醒後都會記得。你覺得身體越來越沉重,四肢的觸感越來越清晰,你越來越清醒,越來越清醒,然後徹底醒了過來……”
男人從催眠中清醒後整個人都恢復了正常,除了面對陌生環境的忐忑緊張外,不像之前一樣精神恍惚、瘋瘋癲癲的。
他近距離看見眼前站著的知縣大人和女煞星,像受驚的兔子一樣一下子從軟榻上爬起來。
縮手縮肩地立在一邊,腦袋垂地很低,一動不敢動。
范進舉自帶威嚴的審問在頭頂響起,嚇得他身體又是一個哆嗦。
“劉翠蓮被殺當夜的情形你可記得?”
男人縮著脖子畏怯地點了下頭,范進舉深深地看了他一眼,吩咐女捕快捉拿犯人。
女捕快麻溜地應聲而去,這注定是個不眠夜。
衙門裡的人都忙了起來,井甘悄悄離開了,走到影壁時範夫人突然追了上來,遞上一個食盒。
“這是我做的一些點心,井姑娘帶回去嚐嚐。時間這麼晚了你們兩個人不安全,我派小廝送你們回去。”
井甘正想接話,孫小娟滿含擔憂的聲音在身後響起。
井甘一回頭就看見了孃親和兩個弟弟,三人像是等了許久,看見她就急切地圍了上來。
“終於出來了,事辦完了吧,累不累,餓了吧?”
孫小娟一連串的關切,聽得井甘心裡暖暖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