井和已經跑去後院找娘了。
井甘沒有打擾他們,安靜地在座位區看著,客人一位接一位進來,又一位接一位離開。
香巧幾人就像陀螺一樣轉個不停,直到午火高懸,集市散場,客人漸漸少了,她們這才歇息下來。
香巧端了碗西瓜奶油冰沙放到輪椅的小桌上,“嚐嚐看,這是徑兒做的。”
徑兒朝井甘規規矩矩欠身行禮,稱呼了一聲二小姐,而後非常有眼力價地找來蒲扇給井甘扇風,一言一行規矩有禮,看得香巧有些自慚形穢。
“活兒幹得還順手嗎?”
井甘舀了一勺沙冰吃進嘴裡,清清涼涼的味道似是瞬間將燥熱的空氣隔絕開了一般,通體舒暢。
味道沒有甜得發膩,奶油也很細膩,很不錯。
徑兒看她露出滿意的笑容,緊張的心一下放鬆下來,開心地笑開了。
“多謝二小姐關心。香巧姑娘教得很細心也很耐心,雖然還有些手忙腳亂,但大概已經知道怎麼做了,再練習幾次應該就能自己上手了。”
“那就好。你學會了,香巧姐也能減輕些負擔。”
孫小娟也在這時出來了,邊擦著手邊朝井甘走過來,眉心蹙著一臉的擔憂。
“你怎麼出來了,要是再被那些人看到怎麼辦,快些回去,最近都不要出門了。”
井甘笑了笑安慰道,“沒事,我坐牛車來的,沒人瞧見。”
說著又問起徑兒一家人的住宿問題,孫小娟便帶她去了後院北面靠左的一間屋子。
那是一間雜貨間,堆了許多雜七雜八的東西,有些亂,此時靠牆的雜草堆上卷著一床薄被。
“事兒太突然了,家裡根本住不下這麼多人,昨晚樟子嬸夫妻倆就在這將就一晚上。徑兒和香巧睡的一屋,那小孩睡的文松屋裡。”
井甘買人之前確實忘了住宿的問題,他們家的屋子本就不多,突然多四個人確實沒處安置。
井甘在門口逡巡了一圈雜貨間,想了想道,“把這間屋子收拾出來,床、桌子這些基本的傢俱都準備一套,佈置地舒服一些,以後他們夫妻倆就住這。”
孫小娟也覺得這個安排不錯,“正好晚上還有人守著鋪子。”
說著孫小娟就轉身去了前面鋪子,讓長青去下坡村跑一趟,找外公打一套傢俱。
孫小娟的孃家爹是老木匠,井和的木匠手藝都是跟外公學的。
井長青聽不用呆在這幹活了,當即樂得蹦起來,朗聲叫了聲‘是’,迫不及待就要跑,被孫小娟一把抓住了後領子。
“猴急什麼!我給你外公打包些麵包,你一起帶去。搬家之前你外公就胸口不舒服,每次問都說沒事,你幫娘好好看看他身體到底怎麼樣。我最近都沒空去看他,他要是還不舒服就來城裡找大夫看看。你跟他說,生了病就要找大夫治,他女兒現在就住縣城裡,有人伺候他,讓他別覺得麻煩。”
“知道了知道了,娘你怎麼話那麼多。”
井長青忍不住抱怨,孫小娟瞪了她一眼,“把話給我傳到了,不許到處跑,明天必須回來。要讓我知道你又在外面瘋玩,看我不打爛你的屁股。”
井長青一點都沒被她的警告嚇到,抓起孫小娟準備的東西就歡歡喜喜跑了。
樟子嬸和林木回泉水巷做飯去了,不一會就提著飯菜回了鋪子,大家圍在一起用午食。
正吃著,突然一個男人一臉驚慌地衝進來,邊跑進來嘴裡邊喊著,“不好了,出大事了——”
孫小娟心不自覺咯噔一下,認出來人後,不好的預感更加深刻明顯了。
“怎麼了,是我男人出什麼事了?”
來人是個體態微胖的男人,經常和井長富一起喝酒的狐朋狗友。
他應該是一路疾跑過來的,累得大喘氣半天說不出話來,孫小娟給他倒了杯水,好一會才緩過氣來。
“井長富剛剛被衙役抓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