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兩個聲音都沒能阻止砸下來的門板,千鈞一髮之際阿卻並未躲避,反而抓著井甘的輪椅把手用力將她推開,硬生生抗下了那一下重擊。
阿蘭唇角溢位了血,回身就要反擊,卻一下被人攔住了。
出頭的男人正是剛從賭坊裡循聲出來,喊‘住手’的人,個子高大,五官粗獷,嘴巴周圍留著短鬚,不怒自威,身上卻又帶了幾分與那些流氓不一樣的內斂氣質。
男人橫著一條胳膊就擋住了暴怒的阿蘭,神情還十分從容,任阿蘭如何掙扎都突破不過。
井甘微微眯起眼,看來此人武功不俗,與那些流氓不是一個等級的。
“都給我住手!”
男人一邊擋著,一邊警告地看向身後不肯罷休的全哥。
全哥扔掉手裡碎裂的門板,眼中的火苗沒有因為這一下還擊而平靜,反而因為男人的插手越燃越烈。
“尚野,少他娘管老子的事!”
男人冷著眉眼看著全哥,“在門口鬧事,客人都被你嚇跑了,壯爺要知道非打斷你狗腿。”
全哥咳了下嗓子,一口血痰啐在地上,“別他娘拿壯爺來壓老子,你別以為有壯爺撐腰就敢在老子面前逞威風,老子跟了壯爺十年,你他娘算個什麼東西,也敢教訓老子。”
全哥一口一個‘老子’,粗俗無比。
井甘懶得看他們內訌,滿心擔憂著阿蘭的傷勢,方才那一下肯定傷得不輕。
她冷聲打斷了兩人的話,“今天的帳,我日後必會向你們討回。”
說著便讓樟子嬸和林木去攙扶阿蘭,徑兒推著她的輪椅準備走,全哥卻根本不準備放過她。
“傷了老子的人還想走?不把這臭瞎子的命留下,今兒你們一個都別想走!”
井甘看著堵在眼前渾身散發著敗類氣息的大塊頭,眼中的嫌惡展露無遺。
“便是殺人越貨的山匪強盜也有規矩不傷婦孺老弱,只有不入流的地痞才只挑最柔弱的女人下手。連壞人都當地這麼下作,一輩子都成不了氣候。”
“你這賤/人!”
全哥頭髮都要氣冒煙了,瞪著銅鈴般的眼睛就要衝上來教訓井甘,井甘不慌不懼地冷笑一聲。
“有空在這欺負女人,還是先顧好自己的小命吧,可別死的太快,今天的仇我總一天要找你報。”
“你個賤/人敢詛咒老子……”
全哥還沒搞懂她話裡的意思,突然賭坊裡趔趔趄趄跑出一個人,指著身後結結巴巴地喊,“全哥,不好了,天道賭坊的人從後門打進來了。”
全哥當即神情繃緊,“他孃的,敢偷襲老子。”
抄起身邊的一根木棍就要衝進賭坊,突然一陣震盪的腳步聲從街道兩側傳來。
所有人循聲望去,頓時臉色鉅變。
就見上百名手持刀棍、凶神惡煞的打手從街道前後齊齊朝賭坊衝了過來,就連沉穩的尚野都變了臉色,一把抓住全哥就躲進了賭坊。
井甘緊繃著神經低吼一聲,“我們快走。”
徑兒幾人也被突如其來的狀況嚇壞了,但規避危險的天性使得他們很快醒過神來,攙扶著阿蘭、推著井甘迅速躲到了街道最邊上,儘量不擋著他們,然後小心翼翼地逃離那條街道。
其實井甘早就感知到了這些打手的存在,他們藏在一條暗巷裡伺機而動,等到阿蘭和他們打得兩敗俱傷才趁機偷襲。
井甘透過耳塞感知著賭坊裡的血雨腥風,心越發的沉重。
這些打手流氓招惹上怕是再難甩掉,肯定還有麻煩找上門,她必須先下手為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