巷子裡有十幾戶人家,都是再尋常不過的小老百姓,早聽說那戶空了半年的院子要有人搬進來,一直猜著是做什麼的,結果愣是沒打聽到。
那院子修修補補倒騰了一個月,今兒終於聽到人搬來了,各家各戶有閒的都出來看熱鬧,所以井甘的牛車到的時候就看到巷子兩邊聚了不少大姑大姐,三三兩兩湊在一起嘀嘀咕咕,還有一個大娘敞著胸懷,邊奶孩子邊驚奇地往牛車裡探頭看。
一路上井長青都在追問井甘到底怎麼看出那個武生是小偷的,那武生瞧著沒什麼特別啊!
“你是嬸子附身了嗎,嘚吧嘚個沒完。到新家了。”
小叔家的嬸子就是個嘴碎的,井長青平日最不喜歡她。
井甘放下布簾子,阻擋去外面議論的視線,不耐煩地戳了下他的腦袋,井長青這才轉移了注意力。
家裡的人已經聽到牛車聲開啟了門,香巧把門檻子取下來,牛大便將牛車趕進了院子裡。
這是一個二進小院子,面積不大,但和他們南山村裡的破草屋比起來好太多了。
雖然說是兩進院子,前院卻不過一塊一丈寬的小方地,裡面開了一個月亮門,進去才是主院。
牛車停在小方地,孫小娟擼著袖子、一頭汗水地從院子裡面快步出來,“怎麼走了這麼久,長青,快把你姐背進屋。”
這輛牛車是轉為井甘特製的,與尋常車內佈置不同,是從右側邊開門,車廂內靠左豎放著一張軟榻,井甘便躺在上面。
靠門邊的位置則是前後各放著一個小方几和坐凳。
車廂左右都開了窗,井長青關上門側的車窗跳下坐凳,將軟榻上的井甘拉起來就要揹她,香巧開口道,“還是我來吧,長青弟弟力氣小。”
“我背得動。”
井長青覺得自己被輕視了,證明般將井甘拉到自己背上,一手扶著車框一手勾著井甘的一條腿,半蹲在車門邊就要使勁,結果試了兩次怎麼都沒站起來。
井甘看身下的弟弟臉漲得通紅,好笑地拍了拍他的腦袋。
“就你這小個子,別等會兒把你壓垮了,再長兩年吧。還是香巧姐揹我吧。”
井長青的臉一下子更紅了,卻還是乖乖退到了一邊,給香巧讓出了位置。
“香巧,能行嗎?”
孫小娟不確定地問道,臉上掛著淺淺的擔憂。
之前都是她背的女兒,但她剛才在收拾東西,身上全是灰塵,怕沾到女兒身上。
香巧笑了一下,在幾人驚訝之中,一把將井甘抱了起來,輕輕鬆鬆的樣子像是抱了個小嬰兒一樣。
“以前我經常揹我娘進城看病,小甘妹妹這點重量不算什麼。”
井甘摟著香巧的脖子,眼睛正對著她頭上的小白花,感覺安全感十足,不由豎起大拇指。
香巧抱著井甘進了院子西側的第一間屋子,屋子裡傢俱齊全,有一扇明亮的大窗,窗邊還擺著一束梔子花。
“這是嬌嬌一大早跑去折的,說擺在你屋裡聞著可以心情好。”
孫小娟將一件薄毯蓋在井甘腰上,井甘嫌熱扯到了邊上,手舉過頭頂把梔子花拿過來聞了聞,然後被燻的打了個噴嚏。
“嬸子休息會,我去準備午食。”
香巧說著忙碌碌地出去了,在門口正好和急衝衝的井長青撞了個肩膀,井長青被撞地整個人都趔趄了一下。
“姐,你快告訴我吧,你到底怎麼認出小偷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