鎮國公疼妻子世人皆知,眼下聽了女兒的提議,祁耿忙騎著馬來到馬車旁,對著車窗柔聲道:“阿蘭,到前方落霞谷野營如何?”
話音剛落,便見窗簾被一隻白皙細嫩的手挑起,隨後一道宛若清驪聲音傳出:“野營?老爺何時有此雅興了?莫不是阿臻的主意?”
一句話,切中要點,可不就是祁世臻的主意麼!
窗簾被掛在車窗一角的吊鉤上,露出一張溫婉明媚的笑臉,那雙眼眸閃著動人的光輝,柳眉彎彎,小巧的櫻唇上塗了淺淺的一層口脂,臉頰透著絲絲紅潤,即便走了這麼些天的路程,看起來依舊精神奕奕。
那雙璀璨的眸子放佛漾著一汪清泉,一下子映進祁耿的腦海裡。
這時,祁世臻也騎著風馳來到了馬車旁,看著明顯感興趣的孃親,忙道:“知我者,孃親也。”
聞言,鎮國公夫婦忍俊不禁,紛紛感嘆女兒真是古靈精怪的。
“行,正好嚐嚐你上次說的叫花雞。”鎮國公夫人笑道。
“爹今日可有口福啦。”鎮國公祁耿附和道。祁世臻聞言,雌雄莫辨的臉上暈開一抹笑意,平日裡總愛板著的小臉,這會也露出了靦腆的一面。還別說,就這點,祁世臻覺得她真的是改變了許多,一時間,她思緒有些飄忽。
鎮國公夫婦這會倒是沒注意到她的神情,二人一路上有說有笑的。
俗話說,看山跑死馬。方才還覺得近在眼前的落霞谷,祁世臻一行人足足行駛了小半個時辰才抵達。
午後的四月天,陽光溫和。落霞谷三面環山,中間一個拗口通往外處,一條小溪從大山深處潺潺流出,貫穿了整個山谷,最後匯入落霞鎮不遠處的恆河當中。
一行人進了落霞谷,留了一些護衛在四周警戒之後,鎮國公一家不行來到了其間一處平坦寬闊的草地上,一個嬤嬤從車廂上取出了一條毯子鋪在地上,藍氏悠然坐在毯子上。
鎮國公也跟著盤著腿坐旁邊,挺直背脊,目光清澈,享受著午後愜意的陽光;祁世臻的護衛祁飛帶著幾個人已經自覺去山中抓野味了。
祁世臻兄妹這會正折騰著想在小溪中捉魚,確切地說,是祁世臻攛掇的,只聽祁世臻道:“哥哥,咱們抓魚吃,烤魚可香了。”
大抵是想到即將吃到鮮嫩的烤魚,祁世臻興致勃勃,拉著大哥祁世卿來到溪水邊。
“妹妹不要靠近,這溪邊危險,哥哥去抓魚就好,等著。”
妹控的祁世卿見只到自己胸前般高的妹妹想要靠近溪邊,一下子便制止了她,生怕她掉溪裡去了。
祁世臻有些無語,不過想著這都是哥哥關心的表現,只得聽話站得離溪邊遠一些。隨後她便見他哥哥接過身後一侍衛方才這麼會功夫砍回來的木棍。
祁世卿右手握住木棍一端,將削尖的那端對向溪水上方,正目不轉睛地看著溪水,觀察裡面魚兒的動向。
祁世卿比祁世臻大七歲,如今已然十六之齡,自出生起,鎮國公便向皇帝請封世子了,只待他及冠便要承襲鎮國公的爵位了。
大抵是隨了鎮國公祁耿的緣故,年僅十六歲的祁世卿,身形修長,生的俊美如斯,因著自小在祁家軍軍營中長大,清俊的面容並不能掩蓋他身上的凜然正氣,帶著一股子武將獨有的氣質,放到人群之中,自是耀眼極了。
再加上鎮國公把他教育得很優秀,他性格堅毅,滿身正氣,懂得變通,而不是那種所謂的為人迂腐儒酸的性格,這點祁世臻就覺得很好,這樣才能更好地生存。
陽光燦爛,灑在溪水上,若是要叉魚的話,視線難免出現錯覺,然,這並不能給祁世卿帶來阻礙。果不其然,沒一會,便見祁世卿提起棍子,那削尖的一段赫然叉到了一條魚。
魚尾在陽光一甩一甩的,濺起的水滴重新灑落溪中,祁世卿看了看自己的成果,視線轉向妹妹那邊。
果然就見到妹妹興奮的模樣,內心稍稍得意,而後起身走到妹妹身邊,一副邀功的模樣:“阿臻,你看,哥哥厲害不?”
祁世臻見他一副求誇獎的模樣,本想伸手摸摸他的頭髮,但是一想到自己如今五短身材,頓時就洩氣了……
不過她還是讚賞地拍了拍哥哥祁世卿的胳膊道:“嗯嗯,哥哥很厲害。”
聞言,祁世卿這才露出了笑容,兩張大小格外相像的笑臉,讓不遠處的鎮國公夫婦看著心中熨燙。
兒女雙全,手足情深,人生無憾了。
祁世卿隨手將自己的戰利品遞給身後的祁銘去處理,牽著祁世臻這才往父母那裡走去。
……
鎮國公一家聚在一起,護衛們則是在處理方才獵來的野味,在一旁架起了火堆,而鎮國公夫人命人取來了食盒,其中裝著她們前一天在鎮上露宿時所買的糕點乾糧等等。
“阿臻,要不然先吃點乾糧墊墊肚子?”藍氏看向祁世臻溫和道。
一旁一大一小父子被忽略了個徹底!
鎮國公祁耿:“……”
世子祁世卿:“……”
眾人:“……”想笑但是不敢笑,憋住!儘管這偏寵的畫面見過了無數次,可是每次都讓人忍俊不禁。
打擾了打擾了!在祁世臻面前,其他的都得往後排一個位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