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氣明媚,風光很好,也正是郊遊踏青,作詩吟酒的時候。
李澤華坐在自家小院的一顆百年老桃樹下,開了一壺自釀的清酒;倒在碗中的時候上面忽然一片桃花落下,濺起一道微微的漣漪。
李澤華不急,他的時間很散也很閒;現在的天氣與陽光正是極好,自己躺在外面忽然就有了眯眼打盹的感覺。
可是一大早實在不適合睡覺,然後就又取來一個魚竿,就在自家的院子裡釣了起來。
李澤華是不急,可有人急。比如說公子扶蘇。
小妹嬴音的病即便滿宮的御醫也只是稍稍穩定,可也阻擋不了病情的惡化,比如說前日半夜亥時突然咳出大片鮮血,讓他不由得亂了心。
而始皇帝更是一連斬了三個御醫和揭榜前來就診的民間大夫,這一下讓宮外原本有些念頭的高才郎中們頓時息了前去就醫的火,即便扶蘇公子將懸賞的可這下子卻讓扶蘇的火起來了。
這不僅僅是公主在自己府上突發重病這種政治事情,其中也包含了感情。
始皇帝陛下有兒子二十三,女兒十人也算是子孫滿堂。可是生在帝王家子女之前的感情定然不會太親密,甚至互相捅刀子也不足為奇。而在這種氛圍長大的公子扶蘇卻和嬴音關係最好,在這種難得的感情面前即便是他也難免有些…..異於平常,比如說——
“道長,公子有請。”
在水池邊李澤華睜開眼,看著灰衣奴僕有些揉了揉臉。
公子府的人果然氣度不一樣。即便是一介奴僕,一路奔波而來卻還能這般沉穩的開口,放在外面也算是一個人才了。
“給這位倒杯茶,一路辛苦了。”李澤華放下魚竿,然後招呼旁邊的傭人。
“道長不必如此。”灰衣奴僕躬身開口,“您只要趕快起身上路,在下便感激不盡。”
李澤華眨巴了下嘴,看著眼前的奴僕點了點頭,然後目光朝著公子府的方向遠眺,莫名的勾起嘴角。
自己釣魚技術實在不行,即便是在自家水池之中也釣不起一隻小魚。如果不用一些特別手段估計一天的成果也就少少幾條罷了。
可是眼下,卻有一隻魚主動上鉤,那就不怪我了。
公子府的路線和上次一樣,李澤華不過才三四天沒見過這位公子,可是扶蘇的臉色卻明顯疲憊了一些,但即便如此多年養成的氣度卻讓人他極為沉穩,有序與李澤華互相禮節一番才開始正題。
“這次請道長前來,是想請教是否有造化通玄的醫藥妙法。”
果然正經的醫學道路走不通,就不由得開始求起方外仙術這種東西了;真是難為一向重視“規矩”的扶蘇公子了。
“造化通玄不敢,但療傷治病的手段卻還是習得一二。”
“那請問可能夠治的了小妹的病。”扶蘇瞬間就把話題引入主題。
“壽陽公主?”李澤華皺了皺眉毛,“在未見得真人之前,小道不敢妄自定論。”
“還還請道長與我來吧。”扶蘇拱手起身,“事後自然有黃金三千兩、帝都附近庭院附加千畝良田與其它謝禮相送。”
黃金千兩,李澤華笑了笑,這段時間雖然外面的懸賞一直在上升但也只是提到千兩黃金的地步,而現在三千兩黃金外加一座帝都附近的庭院加良田,而之前的懸賞還依舊加上。扶蘇的心意不可不謂厚重。
他現在雖然是公子,但這些東西幾乎可以說是將他的老底一下子掏空一半,實在是誠意十足。
但如果李澤華治病成狗之後真的這樣收下了那就很麻煩。
畢竟你作為一介門下食客,平常就是由公子供著你吃著喝著玩著用著,可他真有麻煩的時候你卻一下啃下對方一半家底,名聲自然徹底壞掉而且也會引來對方的反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