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郡主請言,與何人說話。”
“去我那營地裡,找一個叫春纖的丫鬟,問她要準備好的東西,要她送來這裡。”
小媳婦略作遲疑後站起身向著黛玉的營帳那裡走去。
黛玉心說真是不錯,有心眼有決斷,早就看好了自己的住處,連問都不多問,壯著膽子就敢找去,想來紫鵑她們也不會太為難她。
眾婦人見黛玉心喜此女,七嘴八舌就把這小媳婦的來歷說了個明白。
“什麼?”黛玉駭了一跳:“她...她是望門寡?”
“敢叫郡主得知,她是一年前才流落到我們村子裡的,虧她怎麼走進來的深山。來的時候是個姑娘打扮,問什麼也不說,每日裡就知道幹活換口吃的。沒過多久周全大人來過一趟,不知道和她說了些什麼,她就琯起頭髮做了婦人打扮。再問就說自己的夫君已經死了,她就做了寡,不想再嫁的。”
眾婦人都唏噓不止,林黛玉心裡也是心酸,又是何事讓一個雲英未嫁的女兒家甘心做了寡婦呢?世間總是要有為情而傷的人呀。
既然說到了周全,林黛玉想著瞅空再去好好盤問個明白,總不能讓一個女孩子就此枯萎蹉跎一生。
剛想到了周全,李修就急匆匆的趕了過來,後面跟著呼哧帶喘的薛蟠。
婦人們羞手羞腳的躲到一旁,不敢讓李修見了她們的窘迫。
付率迎上前拱手問道:“可有急事?屬下等願為解憂。”
他知道了林黛玉的打算後,自然對李修客氣好幾分。畢竟以後要依附在他的治下,郡主再好也是他的內室夫人,不客氣些說不過去。
李修強笑了一下:“我自跟郡主說幾句話,不礙你們的事。對了,老薛,你調撥些糧食棉衣給這裡人先用著,跟著郡主呢,怎麼也要吃飽穿暖些。”
薛蟠答應一聲轉身就要跑,林黛玉笑話李修道:“不是不肯出錢糧的麼?怎麼此一時彼一時了?好叫你知道,卻是不用了。我已經備好了許多,已經讓人去拿來,從我那份子裡出,我也用不到那許多。”
李修勉強咧咧嘴算是回應了黛玉,示意她到一旁來,自己有話要與她說。
林黛玉羞慚白他一眼,這麼多人看著呢,你有什麼話不能回去了再慢慢說的。
付率很有眼力的遣散婦人們,自己和薛蟠躲到一旁不過來。
“好了吧?”黛玉嬌嗔的問道:“把我的人都驅散走了,李大老爺可以問話審案了。”
李修苦笑不已,湊近了些,才把自己所想所知一一告訴了林黛玉。
林黛玉雙眉緊皺,一雙眼睛死死盯住李修:“你是想讓我先走?”
“正是如此。玉兒,此時最是危急,萬一我所料不差,你身在此地就是絕地。”
“可是分了你的心,讓你首尾難顧?”林黛玉搶白了他一句,氣的身子都顫了起來,用手指著李修一字一句的說道:“剛才我才見了一個姑娘,她以黃花之身獨為寡婦,你是不是也想要我這麼做?”
“我...”
“要死一起死,要生一起生。我林黛玉不願再獨活下去了你可知否?!”
李修吃驚的看著淚流滿面的林黛玉,雙眼中盡是決絕。
“李郎,誰都能走得,唯你我不能走。”林黛玉放下了手指,不顧羞慚拉住了李修的雙手:“天下之大,也只有你的身邊是我的棲身之所。若是沒了你,縱然再是一個國公府,我獨活在那裡也是行屍走肉生不如死。我沒了弟弟、孃親和父親,再沒了你,此生活著還有什麼意趣?莫要牽掛我,你要牽掛的是這裡的婦孺。她們剛從飢餓困頓中走出來,滿懷著希望隨著你我去吃飽穿暖過幾天人的日子。誰要敢阻了她們的念想,你當她們不敢拼命的麼。”
一句話把李修說的冷汗直流,自己這是怎麼了,就想著黛玉的生死,卻不顧了旁人的安危,這還是為生民開萬世的敦煌李修嗎?
林黛玉見李修也渾身發顫,知道自己說中了他的心思,心中一軟,抬手握住了李修的雙頰:“李郎,若是真到了山窮水盡時,我即可與你配做了夫妻,不枉你我相識了一場。黃泉路上,做雙鬼夫鬼妻,不轉世不託生,只在一起上窮碧落下黃泉,玉兒無悔。”
李修再難忍住心中情絲,一把抱住了林黛玉在懷,狠狠的說道:“此生夫妻還沒做呢,死不得這麼快!且去等我號令,不管來得是誰,我都要他來得去不得!真當我李修不敢反了朝廷嗎!”
“胡說!”黛玉在他懷裡錘了他一粉拳:“你是救太上皇的駕,反什麼反?哪個要跟你個反賊做夫妻的...”
李修去瞧懷裡的佳人已經眼波迷亂,知道此舉已經是了她的底線,大笑幾聲在她臉上咬了一口後,回身就走。
“付率、薛蟠聽令!”李修邊走邊喊道。
“屬下在!”
“老薛在!”
“即刻同薛蟠領取全部物資,每人三天口糧帶在身上,今晚飽食一頓後,收拾營帳準備出發。”
“屬下尊令!只是...去向何處?”
李修腳步一頓,抬手一指來路笑道:“來處來就回來處去,此去東南有一民樂縣,先去佔了那裡,給太上皇他老人家休息幾天再說。哈哈哈哈!保駕保駕,兒子殺我就讓他先殺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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