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紅玉先讓張華上山請人,順便請張老漢來一趟,她有些話要跟張老漢說清楚。既然自己知道了那對姐妹的根底,又怎麼肯讓自己手下的農戶當王八吃悶虧。
黛玉奶孃王嬤嬤進了屋來,誇了紅玉幾句,正色和李修說道:“不是老身狂悖不知禮數,趁著小姐不在家,有的話我正好和哥兒說說。可是要和寧府遠著些,要是沾惹上他們,休怪老身拼死也不能容小姐進你家。”
李修請王嬤嬤坐下,有話要她慢慢說,王嬤嬤恨恨的說道:“那一年老身帶著玉兒寄居在榮國府內,有一次那寧府裡請客,做東的正是賈蓉的媳婦秦氏。我跟著玉兒她們就過去了,用完了飯開戲的時候,寶玉說困了,被侄媳婦秦氏帶到了閨房裡休息。老身那時就覺著不對,賈璉的媳婦鳳辣子當時也說不妥,卻被秦氏說寶玉還小糊弄了過去。老身那時有心看看寶玉的人品,畢竟還是有著別的一份心。”
李修嘿嘿就笑:“您老不用忌諱我這些,有這樣的心思才是您那時該做的事。”
王嬤嬤嘆口氣:“要是玉兒早些見著你就好咯,省了多少年的苦楚啊。再說說他們家的事吧,老身瞅空用如廁的名頭逃了席,想去看看一直不歸的寶玉做什麼,卻沒想到,見著了不該見的事。”
說著話還瞅了林紅玉一眼,紅玉誒唷一聲:“連我也聽不得麼?”
“可不,姑娘還小,聽不得這些腌臢事,我藏在心裡連玉兒都沒告訴過。要不是今天聽見說起他們的家,一著急出來要勸李哥兒,老身或許根本就不會說。”
林紅玉噗嗤一笑:“那得了,我先說我知道的,您老聽聽是不是這麼回事。要是同一件事,我不聽也知道。是不是偷了小叔子?”
王嬤嬤愛惜的打了羞笑起來的林紅玉一巴掌:“你們這些女孩子啊,怎麼什麼都敢說。”
“好嬤嬤,他家府裡比這髒的事還有呢,就說寶玉和襲人,多少回被晴雯和麝月她們瞧見了好事,私下罵的那叫一個恨!”
李修急著聽下文,對寶玉吃丫鬟的事根本不感興趣:“先說說那家,我只知道秦氏是被她老公公逼得上了吊,卻不是你們說的偷小叔子。”
王嬤嬤暗暗吃驚:“還是真的?得虧玉兒離了他們家喲!那我可明說了,紅玉聽著了就聽著了,咱家不傳這個閒話。髒咱們的嘴。”
呸呸吐了幾口,王嬤嬤才恨恨的說道:“我誤打誤撞的瞧見了賈璉跟他嫂子尤氏攪在一處!”
林紅玉也跟著呸呸呸:“我就說不是一家人不進一家門,尤氏偷小叔子,她家相公就偷她的兩個妹子,這才叫個現世報!”
李修哦了一宣告白了過來,指指外面,那意思是張華的未婚妻也是其中之一?
林紅玉重重的一點頭:“沒錯!就是那對姐妹,她們老孃是帶著她們改嫁了尤大嫂子的爹,因此上是異父異母。”
李修一拍桌子:“我說賈璉怎麼抱著他嫂子那麼順手也不避嫌呢!不行,咱們莊子裡的人都乾乾淨淨,怎麼能要這樣人家的女人過門!紅玉,你要和張老漢講明白這事,要是執迷不悟還要她,就搬出咱們莊子去!”
林紅玉應聲稱是,出去迎著張老漢等著他,要他退了這門親。
王嬤嬤放下心來,瞧著李修愈發的順眼,問了問黛玉在賈府的起居,閒話幾句家常,等著賴尚榮幾人一進來,就告辭而去。
李修請的不是旁人,正是書院後收的一些京中子弟。
他有個主意,草木書院此戰,用奇兵對陣,輸了也不傷書院臉面,還能做個順水人情;要是贏了的話,嘿嘿,只能說甄家時運不濟,命裡該有這一劫!
推杯換盞間,李修把他的心思告訴了那幾位子弟:“諸位同窗,非是修不敢應戰,實在是分身乏術,不日就要前往軍中點卯應數,恐一時半晌脫不得身。而其餘同學麼,說實話,修也不忍心他們交惡一些人,怕誤了他們的前程。”
賴尚榮眼皮一翻罵上了李修:“合著就是讓我們去做惡人唄?你就不怕壞了我們的前程?忒不當人子!”
李修連忙告罪:“我飲三盞算作賠罪如何?聽我說完其中的關竅,諸位朋友就懂我的一片苦心了。”
喝罵聲中,李修連飲三盞酒,面不改色把酒杯一蹲,胡謅了一番道理。
“修先前說過了甄家的罪過,其實這都是旁枝末節,不是此事的關鍵。修讀過一本書,那書中教導要抓住事物的主要矛盾。”
“矛盾?”
“對!就是矛盾。”
林少卿公子用筷子和碟子比劃了一下,皺著眉問道:“誰攻誰守?”
“天子攻,太上守。”
嘶~~~一片倒吸冷氣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