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周爺,按著您的吩咐,小的特意叮囑了附近幾個賭檔,凡是有賈家子弟來賭的,放放水勾住了他們。現在欠著咱們錢的有賈璜、賈??、賈芹等人。”
周全搖搖頭:“都是些不中用的貨色。”
“那是錯不了,中用的也不來咱們這了。”
周全無奈的一笑:“算了,也怪不得你。本來也沒想著釣條大魚,撈些蝦米湊合著吧。放出口風去,林家還有財產,現今要歸在李家的名下,替林家保管。”
倪二不懂,周全也不解釋:“這麼說就行,懂的自然懂。誒...你女兒多大了?”
“過了年十二。”
周全想了一下說道:“給她收拾一下,跟著我走。我帶她去莊子上,學著伺候人。以後啊,好找個像樣的婆家。”
倪二有些捨不得,扭捏著沒說話。
周全一瞪眼:“你們家墳頭冒煙,才有這次的運頭。跟著你,做一輩子潑皮的女兒嗎?你知道她要伺候的是誰?真正的世家望族,你當著都跟那些個暴發戶一樣。”
“周爺,我倪二的命,要是沒有您,早就歸了西。按理說,不該駁了您的意。可我女兒再留個幾年,配出去做個平頭夫妻,也算我這當爹的對得起她們娘倆。忽然給人家做丫鬟,這不是把丫頭往火坑裡推嗎。”
“呸!”周全一口就啐上了,喊著另一個人說話:“王短腿,你素來常去西邊販馬。可知道隴西堂的名號?”
王短腿就是那個五短身材的漢子,在京中他是馬販子,出了京,就是銷贓滅口的綠林漢。
周全做禁衛的時候,故意的放了他倆一馬,收做了眼線,幫著自己做些事。
王短腿一拍大腿,粗著嗓子說道:“過了雁門關,一直到敦煌,都是人家的勢力。就說做官的吧,從縣太爺到知州、知府、太守,一半是姓李的。那才是望族該有的樣子。”
倪二還有些不信,王短腿都開始罵他:“你這個混賬,李家漫說做官,皇上人家都坐了幾百年天下,傳承至今,哪朝哪代沒人家的官做。周爺費心的給你女兒換換門庭,你還不知道個好歹了。”
倪二瞧著兄弟王短腿一個勁的使眼色,也只好痛快的答應下來,喊出來家裡的,趕緊著跟女兒收拾一下。
周全瞧著倪二家裡的也是不忍,乾脆連她也給叫上了:“這麼著吧,娘倆一起去。多掙份工錢,就說是我的親戚。”
“那..那那合適嗎?”
越是如倪二這等人,越是不想家人走自己的路。他可以豁出去命,還不是為了她們娘倆能活的好。
周全擺擺手:“合不合適的我說了算。這次,咱們爺們賭一回。賭那位成仁取義的小爺,給咱們爺們換個活法。”
倪二和王短腿雖然不知道周全到底碰上了誰,但也願意隨著周全走下去,無他,救命之恩無以為報,唯有誓死追隨吧。
等著周全騎著馬跟著一輛車出了京城的時候,賈家和聖上同時知道了這件事。
李、林兩家結盟!
聖上似笑非笑的看著戴權:“放他出去一下,他就惹事。你還想著讓他留在田莊嗎?”
此刻是在御書房,六部的尚書、五軍都護府、禁衛、龍禁衛具在。
林深少卿好歹有個座,主簿只能是站在了門檻外。不過,這對他而言,已經是離聖上最近的一次了,深有榮焉。
“哎~~~一個小秀才,這是第幾次為著他,讓朝中重臣和朕一起為他勞神了?麻煩啊~~~”
禮部尚書有話要說:“聖上,這不是壞事。”
皇上苦笑的攔住了他:“愛卿,莫要誤會朕的意思。朕不是嫌這件事麻煩,世家結盟在朕的面前,本身確實是一件四海歸心的喜事。朕,麻煩的是小秀才這個人!”
皇上煩心的掰著指頭和朝臣們數起李修的過往:“短短四個月不到的時間,他每次惹事,都是讓朕不能罰的事。好似掐中了朕的脈搏一般,朕剛想著做些什麼,他就先做了出來。你們說說,他這算個什麼?”
“私窺聖意?”
林少卿連忙解釋:“他一個流連京城求學的生員,哪處私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