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修弟,來,見過賈家的嫂子。她就是榮國府的管家娘子,賈璉賈同知的正妻。”
李修躬身施禮,王熙鳳站起身福身回禮。
李修不再多看她,驚豔一下,足矣。
目光掃過這間屋,只有族姐和這位嫂子,不見那位吐的姑娘,很是不解。我約的是林家姑娘啊,賈家的管家娘子見我做什麼?
李紈瞧見了弟弟疑問的目光,語態溫柔的訓誡著他:“兄弟先請坐,姐姐有話要對你說。今天這事,你可是辦的莽撞了。”
李修哪裡還敢坐,雙手攏在腹前,躬身聽訓。
“林家也是列候之家,傳承到林家女這裡,已經是第六代,家學淵源自不必說了。怎可欺負她年小,直要登堂入室的相見呢。要知道她不僅姓林,母家還是榮國公府。弟弟啊,你要想的清楚,真是要見上一見得麼?”
裡屋聽得仔細,寶釵直嘆:“瞧著大嫂子平日裡深居簡出,不知內情的還以為是根枯木一般。今日我方知,人家竟是一株臘梅,不到嚴寒時節,見不到她的綻放。家學淵源四個字給她才合適。”
黛玉捅捅寶釵的臉蛋:“你也不差,天天藏拙,藏得麵皮都光滑了許多。”
外面有李修,寶釵不敢造次,瞪著黛玉,不許她再動手。
黛玉說她一聲無趣,自己也做好了隨時出去的準備。
李紈一邊說,一邊把眼神瞟向裡屋,讓李修知道林家女在裡屋藏著,你可要好好的說。
李修心領神會,口稱族姐,實則是對著裡屋說道:“修欲見林家女,不是為了暗窺女容,更不是為了挾恩求報,實在是有要緊事要與她說。既然族姐見問,又有賈同知正妻在側,修在此細說分明亦可。”
雪雁捧著一杯茶進來,請他坐下說話,暗中挑挑眼眉,意思是你儘管的說。
有著族姐示意在前,又有雪雁傳意在後,李修心裡更是有了十足的把握。
穩穩的坐下,娓娓道來:“先說莊園的來龍去脈,族姐也是身處後宅的人,道聽途說間,難免有些出入。我給族姐和這位嫂夫人並主家,說個詳細。
原本著,聖上封個林家女誥命,大有深意;故林海大人乃是太上舊臣,畢竟新皇登基只有三年,沒那麼多肱骨臣子,借用一下林大人的追封,收一下如這般老臣的心,實在是情理之中。所以,賈府的老太君百般的推脫,讓修看不明白了,如此的不願和新君站在一起,又為何在宮裡還要有個女兒呢?”
王熙鳳笑吟吟的答話:“李家兄弟,你只需知道是有人不配就好了,賈家不敢也不能和聖上唱反調的。”
李修目光一搭王熙鳳那略帶嘲諷的眼神,便不再糾纏這個問題:“不論如何吧,退了一次旨後才有的這個田莊。不管田莊被多少人覬覦,又要面對多少人的刁難,萬萬不能捨了不要。否則,就是抗旨。”
王熙鳳明白了李修為何對駙馬府那麼的不客氣,黛玉也懂了李修又一次替她出了頭。
姐姐李紈不禁心裡嘀咕,弟弟這麼幾次三番的替林家出頭,想來也是有順著新皇心思的意思。不愧是一宗之主,看得就是遠,站的就是快。
只是...李紈扭頭看看裡屋,弟弟啊,你讓林家姑娘怎麼去做,才能回了這份人情,你可有想過?她不是男兒,她是個世間絕無僅有的女兒。
娶了吧,姐姐給你做主了!寶釵咱們不想了,小氣的樣子,患得患失的性子,不爽快。
李修哪知道族姐的心思,要是知道了,他能落荒而逃。一宗的人等著自己有個名堂回去續命呢,他不做個縣令,可就丟了一塊祖宗之地。
娶媳婦?
那隻會拖累我的腳步。
“如上所言,這塊田莊不僅要牢牢的拿在手裡,還要經營的好才是。林家女經營的越好,越能契合聖上的心意。這不單單是個田莊了,這也是世家中,第一個領取封賞並能善待的例子。”
王熙鳳深感無助的看向李紈,你弟弟怎麼那麼多心眼?合著林妹妹經營不好這個莊子還不行了?
李修說了最後一句話,解釋清楚了為什麼非要見林家女不可。
“可是,林家世妹,畢竟還要養在深閨,怎能面對這一局面呢?託付一二管家,看著是個取巧的法子。但壞事往往壞在這些依附著主家作威作福的人身上。而且,修也有心要嘗試一番新的舉措。不得到林家世妹當面的首肯,修怎敢造次。”
說完這些話,李修端起茶來,慢慢的飲了一口。
咦?
竟然是明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