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人裂開嗓子就喊:“金陵薛蟠,奉督帥之命前來報信!我的屁股喲,我的襠喲,疼死我了!哪位是劉巡撫啊,快讓我見他。”
劉玄急忙過去攙住他:“老夫就是豫州巡撫劉玄。快說,李督帥有何政令?”
薛蟠實在是站不住了,癱在地上對劉玄說道:“先給您一個口信吧。讓您親自去洛陽坐陣,安西的糧食源源不斷的經鐵路運過來,一定要保住鐵路不被沖毀。”
劉玄忍住了激動,再問:“還有嗎?”
“有!豫州全境府軍集合,開往黃河岸邊抗洪,違令者,斬!”
......
齊魯棗莊微山湖,一陣突突突的聲音打破了平靜,隨著一陣陣黑煙的冒起,一連串的沙船被前後連在一起,隨著頭船劈開湖面飄了進來。
改裝了蒸汽機的平底沙船,日夜不停的經運河北上,終於在第五天頭上,趕到了這裡。
此地距商都,僅剩八百里。
晴雯坐在船頭痴痴的望著西邊的方向,那裡是她的家鄉。
十幾年前,李修被拐到了察裡津,而她卻被一場大水沖毀了家園。她爹孃帶著她沿途北上,就在曲阜,把她賣了換來了小半袋米吃。
自己的娘推自己走的時候,就喊了一句話,孩子,別怨娘狠心,為了你弟弟,咱家要活下去啊!
隨後的日子裡,她不知道自己被賣了多少回,直到被賣進了京城賴家以後,她才第一次的吃飽飯。
從此,她再也沒有提起過這段往事,縱是見到了一路逃荒來的遠房表哥,她也沒有打問父母的下落。
一晃十幾年過去了,自己陰錯陽差的又回來了這裡。父母什麼樣她都記不起,家鄉是哪裡也忘得差不多。
只是記住了那時人們驚恐的喊著黃河潰堤了!
慢慢的打聽過後,她知道了那年潰堤的地方,正是自己這次來的地方。
我是這裡的人嗎?
身上一暖,晴雯回頭看過去,李修給她批了一件厚衣服。
“想不起來就別想了。”李修陪她坐下,衝她眨眨眼:“我有時也想不起來一些人和一些地方。就讓他們藏在自己心裡面吧,多想也是枉然。你好歹還是這裡的人,我都不知道該怎麼評斷自己。”
哪有那麼容易的融入啊,重整山河後的那座孤島上,有多少第一代人的遺願就是回來。
以前閒暇時看書,總也以為是既來之則安之。怎麼會融入不進去呢。
有了媳婦之後,黛玉總縮在他懷裡哭著想自己的孃親,讓他一下子明白了道理。
就是後世你娶一個媳婦回家,你看她是想著孃家多,還是融入夫家多?
哪怕就在一個城市裡住著,她們也願意回去孃家。就如那些陪著媳婦們回孃家的男人一樣,坐在丈人家裡,總是不那麼舒服,總有一些拘束。
晴雯抹了一把淚,白他一眼:“又不知道你在說什麼了。你怎麼學的跟那個鳳凰蛋一樣,總說些別人聽不懂的話呢。”
李修用肩膀撞她一下:“不是要安慰你嗎。”
晴雯一撅嘴略有得意的一笑:“你怎麼知道我是這裡的人呢?”
我怎麼知道的,當然是猜的唄。家鄉一場大水把你衝到了京城,十歲時賣進了賴家。原作者就是這麼寫的你,我胡亂猜猜哪裡發的大水不就好了。
晴雯撞了一下李修的肩頭:“可不許你胡思亂想了。你現在是這天下的元首,還是人家兩個的丈夫。”
李修一笑,看著晴雯問道:“那咱倆呢?你到底想好了沒有。”
晴雯沒好氣的推了他一把:“左一個右一個的,你還不夠啊!男人,哼!全都一個樣!這次你別想,我是來救人的,不在你身邊伺候!”
脾氣夠大的,李修小聲問問她是不是有情況了,被晴雯拳打腳踢的給轟回了客艙。
一個時辰過後,船隊停靠在了岸邊,李修跳下船騎上快馬,不等慢慢卸貨的眾人,帶著衛隊向著八百里外的商都疾馳而去。
商都,挺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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