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落日升,雄雞司晨。
李修伸個懶腰也從被窩裡鑽了出來,終於是能有褥子鋪,有被子蓋。可比前些日子凍得自己睡不著時強太多了。
大理寺還不錯,破了一個口,查查被套裡面沒夾帶就給送進來了。透過這一系列的行為來判斷的話,自己是大機率沒事。
世上本無事,找的事多了,就成了事。自己請辭和被貶可是兩回事,今天怎麼也要爭一爭。我還得去工部上班呢,也不知道賈政和王家鬧翻了沒有。
他還不知道賈政也會動心眼的事,心情不錯的在院子裡來回的跑上幾圈,連棵歪脖子樹都沒有,我怎麼練我的詠春啊!
“冬天來了!春天還會遠嗎!讓我們一起呼喚春天吧!叫的春多了,春天就會來到!”
“好!”院子外有人給他喝聲彩。
“好一個叫的多了就有春。李提舉興致不錯,那咱們就走上一趟吧。”
李修給那位主簿拱拱手,也沒什麼能收拾的,回屋把自己閒的無事擰成的稻草繩子綁在了腰上。腰帶早就被收了,這傳統據說至今還有。
大理寺正堂,大理寺卿居中而坐,看著刑部轉過來的口供,涉及到李修“殺人”這一項時,大都是王子勝自焚而亡,沒見到李修做什麼手腳。
大半夜的本來光線就不好,離得他們又遠,李修還故意擋著,能看見才怪。
不過,有一條對他很不利,就是火銃那一槍。
示意了一下左右,一拍驚堂木,喊了聲帶人犯。
李修被獄丞架著進了大堂。
與此同時,林如海在都察院敲響了聽聞鼓,御史臺也在金殿上彈劾王子騰。
這一天,註定是個熱鬧的一天。
先說都察院這邊,接了林如海的狀子一陣為難:“林寺卿,您不去金殿上打官司,跑我們這幹嘛來。”
林如海喝著茶老神在在:“我今天特意的沒上朝,就是專門來這的。按規矩,你們該去上殿稟一下,我就這等著。”
都察院是位推官值守,琢磨了一下道理,大概明白了林如海的路數,人家是來正常報案的,受理不受理的,自有上邊定奪。自己也不能往外推,那就跑一趟吧,幾位堂倌都在上朝呢,正好給他們一起商量。
說了聲稍後,就自己拿著牌子進宮。
等了一會兒,才被傳了進去,小心翼翼的進了大殿,就站在門口拜見了天子。
永正帝沒理他,正在噴王子騰呢。
“王子勝貪墨國庫,你這個做兄長的敢說不知道?”
王子騰神情憔悴,一板一眼的回話:“臣在京師拱衛皇城,確實不知道臣弟在金陵的所作所為。”
“好一個不知道,你這王家家主是怎麼當得?朕再問你,王子勝當年拐賣人口獲利的事,你知不知道?太上當年念你們家的舊情,已經法外開恩了。沒想到,他還敢幹出這等膽大包天的勾當來!”
“臣確實不知。而且,貪墨國庫一事,也沒有證據表明,就是臣弟做的。”
“是嗎?”永正帝看了一眼陸侍郎。
陸侍郎接了話茬:“臣有本,原揚州鹽道林如海,已經錄下了他們的罪證,經老臣核對,確實如此。帳...”
“等一下。”永正打斷了陸侍郎的話,指指進來的推官問:“有什麼事?”
推官不答,他品級不夠,只參不問。
自有都察院左都御史答話:“稟聖上,今有鴻臚寺卿林如海大人出首告狀。告的是原金陵水師提督王子勝害死他髮妻和幼子之事。現人在都察院等候聖裁。”
永正心裡一樂,來的挺是時候啊,這些個文官,就是會在規矩裡琢磨出路。
“又是他!王子騰,這事有沒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