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次她盤算的是林黛玉。
林如海不死,黛玉不回不說,又議親在先,林家這個關係怕是走到了盡頭。這可不符合她的設想,二房如何襲爵早就被她設計好了,大兒子那個蠢貨怎麼能知道我的算計呢。
什麼算計,一門雙候。
她孃家的侄子就是這樣成功的,她自己的兒子為什麼不能呢。
至於怎麼運作,她懶得和兩個兒子說,一個蠢,一個更蠢,實在不足與謀,因為關鍵點就是林黛玉。
公侯伯子男五等爵位中,每一個爵位又分著幾等。賈家是一等公侯,史家是三等侯爵,林家是四等列候,王家是二等縣伯,薛家...沒有爵位。
只要元春能成功的進妃位,那她爹就是偽國丈,律法所規,皇親不可居高位,雖然賈政也不是什麼高官,但可蒙蔭一個位子,問題是你蒙誰家的去,總得有個缺啊。
你看林家是不是正合適。
林家世襲三代而後又降等為子爵,子爵不襲,只終一身。林如海沒爵位可襲了,卻探花出身正式的做官。這就讓林家有了個補缺權,也稱廕襲。
蒙蔭蒙蔭,兩家算一家,賈家上有皇妃酌情,林家下無嫡子去掙,只要賈寶玉能娶了林黛玉,就可以順理成章的蔭一個縣子回來。
至於賈政去住正堂的事,完全是做給皇上看,我家全力支援元春給您做“小妾”,您對她好點,我們寧榮兩家都站在您背後支援您。
結果,李修出現了。
導致了賈政有蒙蔭權卻無處可蒙的窘境,賈母立即調整戰略,賣萌!
史湘雲、薛寶釵、賈迎春、賈探春四個萌妞夠不夠?李修你隨便挑,只要你放棄了林黛玉,我老婆子做主四個都送給你又值當的什麼。
賈母是個雷厲風行的性子,想到了就去做。政兒不是要探春去爭什麼才女嗎,那就去,探春打頭陣,湘雲隨後跟上;還是不行的話,迎春打包寶釵一起上。再不行,我老婆子親自出馬,你姐姐還在我的手心裡,不信拿不下你個毛頭小子!
叫過探春來,細細的囑咐了一遍,倒是沒說破,只是說去了揚州後,要聽你林姐姐的話,多唸叨著你哥哥寶玉幾句,有空的時候,還可以去和一個叫李修的傢伙學學洋文什麼的,你懂了嗎探丫頭?
才自清明志自高的探春,提前踏上了千里東風一夢遙的征途,她要把“嫂子”林黛玉替哥哥搶回來,什麼李修,給本姑娘有多遠滾多遠,看我如何羞辱你這個異域歸來的小子。
同船的還有原本要去買戲子的賈薔帶著要買花石樹木的賈芸,輩分小也沒辦法,賈家沒男人可以出門了。啊,還有一個太醫院派去的臥底張友士,他的任務就是偷藥方和密報醫院底細。
王熙鳳實在不放心賈璉,又把平兒塞給了探春,林黛玉回來不回來的沒關係,賈璉你給老孃我死回來!
林黛玉看著外祖母給自己寫的“情真意切”的信,差點罵人,你們賈家姑娘多是不是。我已經議親了好不好,探春來幹什麼?給我唱一出“假駙馬”嗎?
幫我編纂?
京城沒有國子監嗎,國子監的卷子都燒了不成,捨近求遠眼巴巴的跑來揚州其心叵測也!
接信的當晚就告訴李三郎:“三郎不是要去拜訪談家嗎?昔日漢昭烈帝有三顧茅廬請諸葛的雅量,汝可效法之。”
李修還說要等等國子監的諸位大人一起啟程。被黛玉攔住了:“不可,拜訪談家是為私;出戰龜山是為公。公私混淆,你讓國子監諸位高賢如何看你啊。你且放心先行,國子監諸位自有我父照看,絕不會怠慢了去。”
老實巴交的李修被說動了,提前收拾好行李,帶上茜雪這個敲門磚,乘船提前奔赴無錫。
他前腳剛走,賈探春就在揚州碼頭靠了岸,完美的與李修錯開。
黛玉親自接探春進府,李紈也是盛情款待,讓探春在林府好好的住下。
探春品度了一下林府,卻與家裡大不同,定下心意,先不著急試探,摸清了路數後,在徐徐圖之。
黛玉心裡暗暗發笑,三妹妹,你的一手好字不多抄寫一些卷子,豈不是浪費了嗎,來吧,我這個做姐姐的,不成全你的才女之名是誓不罷休。
紫鵑則對侍書和翠墨說道:“兩位可知道什麼是自力更生嗎?”
侍書和翠墨怎麼可能知道這個,紫鵑呲牙笑著拿出一吊錢在她們面前晃悠:“自立更生就是,一天一吊,怎麼樣?願不願意跟我來。”
侍書眼神閃爍不答,翠墨就直接很多:“李家的那位少爺呢?”
雪雁很憨厚,老老實實的告訴她倆:“在醫院呢。一天一吊不是夢,只要你們肯去醫院幫工。”
“我們走了,小姐怎麼辦?”
紫鵑哈哈大笑:“你們家小姐顧不上你們的,聽我的沒錯,明天帶你們去長長見識。”
探春有種不祥的預感,一屋子的卷子分門別類的等著她去眷寫,可惡的黛玉還說著小話刺激她:“若是累了就慢慢的寫,不急的,有個幾年的工夫,總能寫完的。”
“不累!”
探春素來要強,寫就寫,又不用自己動腦子,不就是個累嗎,為了賈家,我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