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修和戴權對視一眼,是心照不宣。這麼個利益共同體結合在一起,揚州的府道衙門就管著民生和治安去吧。
不怕他們叢中作梗嗎?
戴權表示不怕,我給皇上拿回去本來屬於他老人家的錢,用李修的話就是誰贊成誰反對?
在座的諸位要不是有著這個“大義”在前,誰也不會踏上這條船。再說了,有錢拿啊,名正言順的拿,誰不樂意。
李修可是給他們算過賬了,保守估計,也在百萬兩之數,這還只是算著綢緞的,茶葉呢,瓷器呢,還有鹽,加一塊要有多少?
難怪他們一個個紅著眼撲上來要行使公權。
當天下午,學政親臨安定書院,鼓勵學子們要排除干擾,好好的備考。
仔細看過房舍教舍之後,這才去了院長的書房,仔細問過了房產之爭。
姚鼐替餘鱻生解釋了幾句,餘院長作為林如海的弟子,也是有權繼承老師的產業,尤其是這家書院。而且之前也未曾有過要繳租金的說法,今天來討要,確實不公。
學政哈哈大笑:“姚鼐你的學生可也不少啊,當心當心。我還是那句話,不要因此誤了國家取材,否則我可公事公辦不留情面。告辭告辭。”
送走了學政,兩個院長面面相覷,這話說的真是扎肺管子,你們能用這招搶老師的家產,你們的學生是不是也能用呢?
姚鼐一咬牙:“先不管這些,咬死了這條再說。”
“可我老師已經沒了大礙,萬一他親臨書院,你我可怎麼面對呢?”
姚鼐擺擺手:“餘兄,你就是優柔寡斷才誤了大好時機。早點和林如海一刀兩斷,早就順理成章的拿下了這個書院。何至於到了今天。”
“姚兄,你可想過不敬師長這條。”餘鱻生還不客氣的反了回去:“我林師若是死了,我怎麼說都行,一個弱齡女孩兒,也不會跟我來爭。可現在是我老師尚在,這怎麼也說不通。”
“說不通也要說!”姚鼐也急了:“天下群賢要在秋闈後匯聚無錫龜山,商討天下之德的歸屬。揚州三家書院,必須要在這前面完成統屬,到時候天下各個書院,都掛上龜山的牌子,看朝堂敢怎麼說?我輩讀書人,要做的就是這等繼往開來的大事!如此,我們才能高居廟堂之上,替天下人說話!餘兄,不可因小失大!”
餘鱻生嘆口氣,黯然不語。
姚鼐忽然說道:“那個趙翼呢?趕緊讓他回家去。留在這裡恐多生事端。”
餘鱻生點點頭,下去安排了。
到了傍晚,李修已經在揚州府衙坐了一下午,一本書鋪裡買的歷年考卷匯總,被他看了一半,還時不時的喊著續茶。
衙役無奈,只好又去了內堂面見揚州府臺。
“大人,這個通譯賴著不走,可怎麼辦?”
府臺一揮手:“別理他,狀子我都接了,什麼時候派人去抓人,還輪不到一個通譯說了算。”
“那就這麼耗著?”
旁邊過來一個幕僚:“學生去催催安定書院,只要趙翼出了城,咱們就帶著他去書院。沒人可抓,他也無可奈何。”
府臺不吭聲,幕僚懂了意思,自顧自的去了書院,看著趙翼從後門揚長而去後,才對姚餘二人說道:“這房子是榮國公府嫡女的,林大人愛惜羽毛自不會與你們對簿公堂。找來賈家的人,把這房子給他們,然後在買回來不就得了。”
姚鼐眼睛一亮:“著啊!這賈璉跟我有過接觸,是個走馬章臺的公子哥,派個瘦馬出手,這事就迎刃而解了。只是,賈政又該如何呢?”
幕僚想了一下:“也好辦,先讓賈政離了揚州再說。”
計議得當之後,幕僚回去覆命,府臺這才點了一撥衙役跟著李修去書院找他口中說的潛逃之人趙翼。
快到書院時,一句叫賣聲進了李修的耳朵:“餛飩,四個子一大碗!”
李修一笑而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