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被陳知報扶住的,赫然是一位身著布衣的中年書生,而他擺的攤子,無非是一張條案,還有筆墨硯臺罷了。
韓叔以前似乎也是個考過科舉的才子。
不過並不是很順利,
結果現在家境敗落,為了維生,只好在街邊賣字,說起來陳知報如今這一手好字還是從他身上學來的。
因此陳知報時常也會關照其生意。
“韓叔,今天天色已晚,要不來我家吃頓便飯?”
“....不用了。”
麻溜地幫中年書生收起條案,裝好筆墨硯臺後,見其拒絕自己的邀請,陳知報卻也沒有意外,畢竟這也不是他第一次拒絕了,只能說這就是書生的傲氣吧,順毛驢罷了,平日裡多捋捋就好了。
“那行,韓叔你小心啊。”
“......嗯。”
告別韓叔後,陳知報繼續向著小巷深處前去,不可否認,因為地處偏遠的緣故,天黑了街道還挺陰森的。
不過沒關係。
畢竟這個世界上是沒有妖鬼的。
陳知報不怕。
“呼...又是充實的一天。”
在小巷最深處,一面厚厚的土牆前停下腳步,陳知報側過身子,便看向了土牆旁邊的一座宅邸。這宅邸乍看之下還挺寬闊,而在宅邸正門的牌匾上,則是三個筆走龍蛇的朱漆大字:講仙堂。
“終於到家了。”
這就是陳知報的家。
雖說在玄都城十八線開外,周邊也沒有什麼配套設施,但好歹是個小別野,居住體驗還是非常好的。
而且這也是師傅給他留下的唯一遺產。
回首當初,
從他餓倒在路邊,到被師傅收留,再到繼承這座講仙堂,最後成為一位說書人,應該也有四五年了吧。
時間過得真是快啊。
推開講仙堂的大門,一座不小的庭院便映入陳知報眼簾,而在庭院的中心,則是一株老榕樹,而按照師傅的說法,這株老榕樹可是和玄都城差不多歲數的,春去秋來,枯榮輪轉不知多少次了。
而在老榕樹的下方,此刻正坐著一位披頭散髮,提著個酒葫蘆狂飲不止的美青年,而在青年的身旁,
則是坐著一個約莫八九歲的小童。
在青年痛飲的時候,他則板著粉嫩的小臉,捧著一本書冊,字正腔圓,學著教書先生一字一句地念著:
“易者,象也。懸象著明,莫大乎日月。”
“窮神以知化,陽往則陰來。”
“輻湊而輪轉,出入更卷舒。”
“......”
見小童這麼乖,陳知報臉上不自覺地帶起了笑容,然後便將路上順手買得青稞酒扔進了青年的懷裡。
“喝酒誤事,還是少喝點比較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