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31章
「柳珏!」
東雀回神之際,就見策馬帶人疾馳而去的柳珏,他狂追上去,鉚足力氣吼,「你給我回來,我要你給我出頭,你老幾,來充我的哥!」
一嗓子吼完,人已經不見蹤跡,東雀跺腳咒罵一聲該死,見著跟著後面的人呆滯的望著他,「去,回去搬救兵來!」
被指著的人啊了一聲,叉腰摸著下巴沉思,半瞬就說:「你都把金狼那小子打暈了,那坨人就他能打,柳珏能打不過,不至於去找司南吧,這不是還有咱們嗎?」
東雀罵了聲蠢貨,「南哥已將盛淬傷了,倘若今日再把金狼傷了,穆厲非得直接帶著大軍打過來,不論輸贏,不管死活,就是要給這兩個人出氣!」
跟著的人目光呆滯,完全不明白其中意思。
「去啊,去找今朝來!」東雀說完,覺得自己真是急糊塗了,都忘記還帶了馬匹來,復又大步跑回去,拍著馬屁股追上去,「去找今朝來,其餘的跟著我去!」
眾人更加呆滯,見著追柳珏而去的人都是一個比一個懵。
一人說,「這小子是瘋了?柳珏去幫他出氣,他這是要去幫著程國人打柳珏?」
一人搖頭說:「咱們家這小祖宗是不是發癲了,那個叫金狼的,在秀都的時候,不是還揍過他嗎?」
另外一人摳著腦袋去找馬,「不清楚不明白,這小子腦袋瓜子比如今的陛下還不好猜,我去找今朝了,你們去看著他,回頭他被柳珏給打了,南哥那頭不好交代。」
他們都是跟著司南的人,司南對他們都是救命之恩提攜之義,對他們私下說的最多的,就是多多包涵這個撿來的弟弟。
司南酒過三巡就老是愛叨叨,說東雀年紀小,到底多大他也不清楚,東雀自己也記不清,原本不想東雀來軍營的,是想讓他如同一個普通人長大,文武都涉獵點。
只是司南的來歷大家都是心照不宣,他自己本就是寄人籬下的養子,心中對阮家人更多的都是感激和骨子中的疏離,生怕因著他的存在,讓整個阮家出事,甚至連累整個北地。
因此,哪裡還能讓阮家在養一個孩子,甚至還是個從戰亂場撿來的孩子,因此,除開前面兩三年把東雀丟在阮家,也是儘可能回去探視,後面就是因為東雀和阮今朝吵架打架,阮今朝讓東雀滾出他家,直接讓司南把東雀帶來軍營了。
軍營也有孩子們,都是一些軍將的孩子們,孩子們以後都是要從軍的,因此都在軍營裡面歷練,也能做玩伴,只是阮賢當時不同意,還和司南吵架,後面勇叔瞧瞧說,是阮賢覺得,一家人不能都放在戰場上,家裡到底要留個男子護著女眷們。
阮賢看似最疼惜阮今朝,實則司南、東雀他都是當做親生孩子看待的。
東雀才來軍營年歲小,而且和大部分孩子都不一樣,似乎什麼都不會,他們都認為是在阮家那頭,謝婉將他當做小少爺帶的,可是阮今朝會的也比東雀多,至少吃飯的時候,阮今朝可以獨立吃,東雀這話小子,你要端著碗,跟著他追。
對此,司南說是在戰場上能活著就不錯,他們也看著東雀小,對他很是遷就,東雀這小祖宗簡直是飯來張口衣來伸手的秉性。
和人玩要什麼就直接搶,還一副自己沒錯的德行,司南罵他,他還敢來脾氣,直接把東西毀了,還敢懟一句,既然是要和我一起玩,那就是默許這些東西也是我的,把司南懟的愣在原地都不知怎麼回嘴。
東雀使喚人比誰能耐,活脫脫一個養尊處優的大少爺,他還覺得理應如此,一點負罪感都沒有,最煩就是半夜要起夜,要人陪著他去茅廁。
奈何年歲小,司南又順著他,連著阮今朝那狗啃德行都不敢真的和
這小祖宗打起來,更別說在軍營裡頭,還有個阮賢明裡暗裡護著。
總之一句話,有事他司南可以上,但是東雀有事,他司南誰都敢殺。
所以,大家都是心照不宣把東雀護著的。
雖然,這個小子是司南當做親弟弟看的人,可是軍中機密那是什麼都不知道,什麼都知道會一點,但是都不精通。
真的是掉到敵軍手中,打死都說不知道,那都是實誠話。
等著阮今朝敢來時,一切都已晚了。
阮今朝望著被捆的漂漂亮亮的一群熟人,以及兩個被敲暈的東雀、金狼,腦子生疼。
柳珏抖著手腕,「東雀是不是被策反了,居然還敢站在對面,給我提刀了,是我太久沒和他練把式了,讓他錯以為能夠打得過我了,還是說,他就是要和我打一架?」
阮今朝扯了匕首走上去,柳珏抓著她,「做什麼?」
阮今朝說:「不能抓,這些人抓了,恐怕都等不到明日,穆厲的大軍就會殺過來,金狼這個人,是陪著穆厲去過刀山火海,一起經歷過生死的,兩個人看似主僕,實則兄弟。」
柳珏說:「斷了穆厲的左膀右臂,才能最快的將他趕回程國,今朝,你真的要看北地生靈塗炭,亦或者被大宜放棄,變成半程國半大宜的領土嗎,你不想的不是嗎,否則你也不會回來的,再則,你的父親十有八九是在程國人手中,她們對你怎麼狠心,你何必心軟呢?」
阮今朝甩開柳珏的手,「我和你說不清楚這其中的緣由,總之金狼不能抓。」
柳珏擋住他,「這是少帥給我的軍令,今朝,現在不是你玩大小姐性子的時候,戰場之上只有生死,開局被程國搶佔了先頭,站在我們必須佔領有利的局面,盛淬出事,穆厲就會亂,金狼我們又不殺,可以用它威脅震懾穆厲,他敢亂動就殺了。」
阮今朝低吼,「柳珏,我說了,這不是戰爭,是政務。」
柳珏也不客氣,「那你知道第一次開戰,北地死了多少人嗎,是不是在你們京城政局之中的人眼中,這些都是可有可無的,反正只有利益得當,一定的死人,一定的犧牲都是值得,今朝,是不是在你心中,只要京城那些人能夠活著,北地這些人的死活,都是不重要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