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然馳被祖父一巴掌拍打的不敢叫喚,邊上只聽聽聲的顧喜已經在想自己要埋在山上那個位置比較好了。
這應該是第三次把李玕璋扎出血的。
程然馳在醫術方便的造詣天賦和努力堆砌出來的,別人都打趣說你程然馳醫術若真一騎絕塵,沈簡早就大病康復了,其實都是酸諷之言,沈簡能活到怎麼大,真的是程然馳保駕護航的結果。
誠然在李明薇看來,是兩個破罐子破摔的傻玩意兒互搏。
程然馳自欺欺人的捂住飆血的針眼,對著祖父乾笑,“不打緊不打緊,你看陛下都沒說什麼……”
程太醫只想掐死孫兒,也是顫顫巍巍的朝李明薇看去,“不然您出去,您在我們緊張。”
李明薇靜靜的站在屏風邊,他適才只是透過縫隙看著那頭施針的人,這是他退讓的極限了。
但凡李玕璋是個普通父親,他都隨著這三個人霍霍一場,但這是一國之君。
倘若此時李玕璋有些差池,他和李明啟必死無疑。
李明薇望著程然馳,“你行不行,不行就換人。”
“殿下,您能不能迴避……”程然馳見李明薇冷幽幽的目光,把針遞給祖父,“您能耐,您來。”
“他來顧喜不行。”李明薇說,第一次扎飆血就是顧喜緊張的都比劃不好。
正說著,外面就有腳步聲過來。
“讓他們弄就是,你何必守著這裡,平白無故嚇著他們。”李明啟大步進來,抬手勾著李明薇肩頭,把他朝外帶。
李明啟又看裡頭,“程太醫正好我現在有空,你來同我說說父皇的情況。”
李明啟是被李芳叫回來的,他見李明薇不情願,壓低聲音。
“你多嚇人你不知道?程然馳越逼越不來事,都說人沒有一個感官另外一個感官就是無限靈敏起來,我都感覺到你身上迸出來的殺意,人家小姑娘還不得被你嚇的比劃什麼都不知了?”
“他們是大夫不是神仙,在他們心中病人都是一樣的,你在這裡威懾著,是在告訴他們,眼下閉眼這個人你治不好就是死嗎,這樣一來,他們只會求穩,求自己活著,不求有功但求無過的治人,這不是你我想要的結果了。”
李明啟又同出來的程太醫說:“您老辛苦了,旁邊暖閣稍微歇息去吧,您是我夫子讚不絕口的大夫,我是極信你的,父皇睜眼之前,父皇和襄王的康健,我就全權託付給您了。”
程太醫哪裡敢說不的,拱手應承了下來。
李明啟拉著李明薇朝旁邊去,“你不要倒了才是真的,我知道你不喜歡我這樣說話,但眼下是持久仗,或許顧喜被害,就是因為背後的人覺得,父皇的病是顧喜可以挽救的……”
李明啟見著李明薇沒有聽自己說話,目光落到自己脖頸處,邊抬手邊說,“怎麼了,你該不會是要弄死我吧?”
李明薇指腹輕輕掛過他的下巴,輕聲說:“血沒擦乾淨。”
李明啟大約是怕自己罵他,已經換了身衣裳了,只是身上的血腥味依舊沒壓住,濃烈的厲害,李明薇大約能想象出,在適才他不知道的地方,李明啟徒手撕人的場景。
李明啟這四五年成長的極為迅猛,以一種他都敬佩的能力瞬間比擬了他在朝中小半輩子的達到的高度。
此前那悄然發動的謀逆已經讓他徹底不敢小瞧著狗崽子了。
李明啟抬手擦拭了下下巴,只是說,“下次不會兒。”
不是不殺人了,是下次會把自己收拾乾淨在過來。
李明薇無聲了嗯了下,別過頭望著夜空,“夜深了,我們在動,那隻黃雀也在動,抓出來,不要殺掉他,我要知道他究竟要做什麼……”
李明啟嗯了一聲,“那我先走了。”
李明薇再次望著李明啟離開的背影,“李明啟。”
“幹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