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宏言指尖慢慢翻著書頁,穆厲的東宮不在大內,這對他而言是天大的好事,但這東宮太大了。
而他所處的地方並非是後院,是穆厲自己的日常居住的院子,到處都是眼睛,他上次自己散步故意摔了一跤,直接跳出來八個攙他。
此前被他發現個狗洞,他計劃了好久,昨個見來守著他的是最笨的葫蘆,本以為能跑了,居然翻牆坐地上就看到穆厲了,真的血黴。
只要出了東宮的高牆,穆厲就奈何不了他了,程國的陛下是不會允許自己的兒子,欽定的儲君,將大宜內閣首輔的嫡長孫囚在身邊的。
真的是信了穆厲的邪,從他那次下他臉子離開的時候,穆厲就抓住名正言順的機會出去聯絡了程國埋藏在大宜的暗線。
穆厲回程的幾條路線都有程國人暗中給他支援保護,這個狗東西居然騙他,就應該看他被砍死算了。
他不能急,他現在得穩住……
手裡的書被捏皺,謝宏言將其朝地上一砸,看金狼、葫蘆歪進來的腦袋,謝宏言深吸口氣,自個彎腰撿起來,拍了拍繼續看。
穆厲身邊的金狼是他權利最高的近衛,白馬是功夫最厲害的,這個叫葫蘆腦子功夫不怎麼好,偏偏擅長追蹤,他套話了兩次才知這人是程國錦衣衛。
他何德何能有這個待遇的,讓怎麼多厲害的人守著他。
入夜。
謝宏言有些認床一直睡得有些淺,他不大喜歡陌生的環境,這是自那次南直隸事件後給他留下的最大影響,所以他去守穆厲的時候,他能知道他半夜也沒睡,就等著他睡著了給他一拳頭,逼得他起火撂挑子走人。
剛剛睡下去,就感覺有人進來,倏爾睜開了眼。
“吵著你了,想著今日把事情都了結,明日能好生陪陪你。”穆厲側身將人抱著,親了親他的腦袋,“明日起我每日都會回來了。”
謝宏言睡得不安寧,只有他抱著會睡得踏實些。
“穆厲,我想回大宜。”謝宏言側身背對著他,“我不是你的男寵,也不是你的禁腐。”
“那大宜到底有什麼好的,你非回去,回去做什麼?謝家沒了你是要塌天了?”穆厲聽不得這話,翻身也背對著他,冷漠的說:“想回去是嗎,那你快點睡吧,睡著了就能夢到了,夢裡什麼都有。”
“穆厲,那你要怎麼處置我?把我一直都關著東宮,日後你登基了,在把我關在大內?”
“你要怎麼抹去我在大宜的痕跡?製造我意外離世,逼得我家人不信也要信,在程國給我安排新的身份?”
穆厲冷聲,“你為什麼非要回去?謝家怎麼對你的,難道還要我來再給你提提?”
“那你又有什麼區別,無非是把我從一個南直隸放在了另外一個南直隸,最後不也一樣被關著的?”謝宏言不想在說話,閉上了眼,“我是謝家的嫡長孫,我要回大宜”
“大宜到底有什麼?你非要回去?”穆厲坐起來。
謝宏言輕聲,“有我的祖父,有我的弟弟,這裡有什麼?什麼都沒有。”
“成。”穆厲掀被而起,“謝修翰、謝宏瞻、謝宏美是嗎?我現在就去他這三個人給你抓過來。”
謝宏言瞌睡徹底無存。
“你瘋了?”謝宏言跟著翻身起來。
穆厲看他,眼神極其嚴肅認真,“你還要誰,你一次性給我說完,我打包給你弄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