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將明。
感覺抱著的人動了,穆厲拍拍他的背脊,親了親他的額頭,“繼續睡,我給你家送了話去,說的你被我叫去行宮了,再睡一會,我帶你回行宮。”
“今天初幾了?”謝宏言嗓音啞啞的,靠著他問。
“初四。”穆厲回他,嘖嘖兩聲,“還真是好表哥,怎麼,你這樣還能去救你的好表弟了?”
謝宏言累的眼皮都睜不開,只是每日到了時辰下意思睜眼罷了,他敢來這場風月,就篤定了穆厲是比他更怕鬧到人前的。
他失笑,“管我何事,是李星弦,沈玉安都死絕了?即便死絕了,還有陛下和今朝,再則你不要把十三想的傻不兮兮,他是個悶聲幹大事的。”
他們在十三就是個呆瓜,他們不在十三能把朝臣捏死,不過是怕自個鋒芒露的把李明薇蓋過去,李明薇扭頭就跑了。
穆厲抱著他,鼻尖在他臉上蹭了蹭,“謝瓷蘭,要不要跟我回程國?”
睏乏的人推開他的腦袋,“我這嫡長孫不香嗎?”
“不香,一點都不香,我聞得到。”穆厲道:“跟了我,保管你真香。”
謝宏言捂耳翻身,所以他不想落到這一步來,即便二人相互撫慰過依偎纏綿過,到底是沒有越過那條線。
如今過了這條線,穆厲得鬧死他,此前成日調侃他喚他謝金蛋,就成日想碎了他的無堅不摧蛋殼,如今隨他碎了稀巴爛,他就想著把他弄回去做煎蛋。
見他又是這態度,穆厲氣得想咬他,到底是捨不得,“就知道在我跟前橫。”
謝宏言甩他一句,“你什麼德行我什麼態度。”
穆厲撐著腦袋看他,“南直隸可要我幫你收拾乾淨。”
謝宏言:……
他睜開眼看穆厲,真的是給了他一柺子,瞪眼著實怒了,“我謝謝你八輩祖宗,能不能查了別來我跟前說,能不能給我留點顏面?”
都來說都來說,煩死了,他不要臉的?
穆厲一直就覺得謝宏言兇,他帶疑,“你家是不是隔代傳?我見你父親儒雅隨和的,你母親也溫溫柔柔的,你同他們一點都不像。”
他道:“你祖父是不是武狀元出身,後頭打遍天下無敵手了,這才去棄武從文的?”
好幾次他看謝修翰鬧李玕璋,聲大氣粗叉腰拍桌,噴的李玕璋一臉口水。
他每次都默默的貼著牆邊走了,真不知賀博厚是怎麼和他做同僚的,用那根攪屎棍畫個圈圈把自個圈起來嗎?
穆厲難得說良心話,“你們謝家三個蛋,不是我看不起你們,你們三個別太團結了,你們不適合有難同當,你們三個一起上,沈簡拖著病體都能打死你們三。”
謝宏言:……
他維護自己和弟弟們,冷幽幽開口,“至少我們不會怨天尤人,不似你們屁大點事都說是我們黴的。”
穆厲看他,拂過他的眼尾,謝宏言這雙眼睛生的好,笑起來活色生香撩人心癢,只是大多數時候都是嘴角彎一彎的客套假笑。
他哂笑,“我一個人說,那是我的問題,很多人說,你就自個多想想,好好想想。”
謝宏言覺得他聒噪,“閉嘴。”他頓了頓,軟綿綿的開口,“初五宮宴你記得去。”
穆厲討厭大宜的冬季,想也不想直接拒絕,“我不去,賞雪有什麼賞的,冷。”
更別說阮今朝帶頭打雪仗,就跟著滅門似的,李玕璋都惹不起,他去那裡做什麼?死在刀劍之下還算個漢子,被雪球砸死,他娘都不想要他的骨灰回去了。
“去吧。”謝宏言開口,已經不是商量了,“讓你去就去,我會害你嗎?”
“你害我的時候不少,都是我自個命大,需要我給你細細說說嗎?”穆厲很直接,“比如那封信?”
“第一,不是我偷的,第二,我也給你拿回來了,你能不能不要翻舊賬?”
真是委屈了小胖給他背了個黑鍋,太慘了,腦袋上毛都被薅了小片走,把沈簡心疼的還和阮今朝吵了一架,最後又被揍了頓好的,一人一鷹被轟了出去。
穆厲不覺得有什麼,“難道我說錯了,天天就瞄著我書房,分明最值錢的是我,你兩個弟弟成日圍著我轉,你就圍著我行宮轉。”
謝宏言覺得他鬧死了,翻身腦袋落到他懷裡,仰頭親了他一下,“再陪我睡一會兒,我累的很,我疼了你,也該你疼疼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