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宏言回憶了一下,沈簡見他神情慢慢鬆散下來,先把佟文的事情交代了下,又自個吃了些菜,才開了話頭,“今日藉著這酒給表哥說說話,兩件事。”
“我沒給你擺鴻門宴,你還來給擺了,就不能好生過個年嗎?”謝宏言給他倒酒,“此處的酒京城都找不出第二家,妹夫嚐嚐。”
沈簡與他小酌兩杯,“第一件事,就是昨日表哥說的那個法子行不通了,穆平已經被穆厲秘密送走了,我猜穆厲估計也是怕自個回不去,所以先送一個口供人證回去,這樣我們就投鼠忌器。”
“這人有點腦子,他這兩年入冬就龜縮不出來,怕是早就在謀劃退路了,穆平的蛛絲馬跡我派人去找了,找到的可能性很少,我覺得穆厲怕是把身邊的精銳都給這保命符了。”
謝宏言搖搖酒盞,拒絕進行這個話頭。
他哂笑,“所以,世子爺是要同我商議什麼呢?是殺穆厲嗎?”
沈簡莫名從話中擦覺到一絲怨懟,謝宏言似乎也感覺了過來,調笑起來,“玉安啊,不怕你笑,我長怎麼大還沒殺過人。”
為什麼殺穆厲要來同他說話,就不能當他是局外人嗎?
他頓了頓,徹底別開話頭,“這件事,你還同今朝去想,你們做什麼我不管,也管不到,只是,不到必要時刻別把謝家拉下水。”
虧他昨夜把殺完穆平怎麼料理都想好了,居然給他來怎麼一出,這局穆厲的預判比阮今朝和沈簡都快。
果然是幹太子這行當的,對人的殺意太靈敏了。
沈簡順著他的話點頭,給他斟酒,“自然不敢勞動表哥的,這件事容我在想想,表哥若是有閒心,幫著參謀參謀便是。”
“我比較喜歡收拾殘局,殺人的事我不參與也不在行。”謝宏言與他碰杯,“說吧,第二件事。”
沈簡正色“表哥,可需要我幫你。”
謝宏言不解,搖著的酒盞微頓,“你幫我什麼?”
“南直隸那地方骯髒的厲害,可要我幫你收拾乾淨,我知謝老讓你回去,一時不要你理會京城的閒言碎語,二是真的被你氣大了不想看著你。”
“三吧……我暫時沒想到,我這人對自己人想來是有話直說的,表哥曾經的事情我微微掃聽了下,很是替您打抱不平。”
謝宏言沒料到沈簡去查了他的事,很是坦然,“是啊,少年時太信這些所為的親人,覺得骨子裡頭留的血是一樣,不會害我因此輸了一場……”
“如今時過境遷,眼下是用他們的時候,自然要捧著些,我這人有仇喜歡自己報,不勞妹夫替我主持公道了,你還是把氣力用在重要的地方。”
沈簡覺得這酒水不錯,多飲了幾杯,笑著道:“也對,比起直接弄死,不若讓他們看著你就戰戰兢兢的。”
弄死仇人不過是那瞬間的酣暢,把仇人弄到眼皮子下面,看他們可憐畏懼的模樣,那才是心中暢快無比。
謝宏言嘲諷,仰頭飲酒,“戰戰兢兢?他們怕是得意洋洋,覺得我有今日,都是他們的功勞,的確是他們功勞,大功勞,我都記著的,我賞罰分明。”
等謝家的掌家權落到他手裡,他會好好敲打敲打這些族老的兒孫們的,他會成千上萬倍的還給這些人。
穆厲那句話著實說道他心窩了,報復一個人最好的方式,就是動他最在乎的人。
二人絮絮叨叨的小酌著,慢慢的沈簡有點暈乎乎了,覺得這酒有點烈。
他摁了摁鼻樑,“對了,表哥也算伴著穆厲身邊許久的人,可聽聞過什麼程國大內的秘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