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玕璋聽完淑妃這句話,真的是想跑沒又沒發跑,不跑又不想繼續管。
罵淑妃吧,李明薇要找機會懟他,不罵吧,他心裡又不舒服。
這群糟心的玩意啊!
所有人看李玕璋臉色不對勁,都不敢在說話了。
在場的人誰不知道十七年前史都督史鋒投敵叛國一案,不然安陽侯府的二老爺怎會被敵軍絞殺馬革裹屍。
安陽侯府棄武從文的契機,就在沈風之死上面,若是沈風還活著,安陽侯府必然是齊名阮家軍的存在。
不過宴會中幾隻老狐狸倒是沉默的厲害。
十七年前史鋒的案子,雖然早就板上釘釘,當年其實是可以挖深查的,李玕璋怕把阮賢搭進去,硬生生以天子之威叫停查案,言說史鋒一家都死了,這件事都掀過去不提了。
對,是不提了,而不是不查了。
說白了,那樁案子就沒細審,史家三十二條命,硬生生打的所有人措手不及。
且史家人在西邊名聲極好,你如今去那頭,敢說史鋒通敵叛國,老百姓一人一拳都能把你打成肉泥。
不過,所有人都沒想過史鋒的兒子還活在人世間的。
阮賢此舉,那就是和天家的恩典對著幹了。
倒是有不少曾經征戰沙場,見過史鋒的武官,目光整齊統一的落到司南臉上,的確和史鋒眉宇相似啊。
但在場的武官目光碰撞後,幾乎都是統一了想法。
李玕璋若問,他們就說不是。
心照不宣的把史鋒唯一的血脈,延續下去才是對得起大宜。
倒是司南走到大殿中央,跪了下去了,“陛下明鑑,此事與阮賢無關,萬般罪過,罪臣願領。”
阮今朝看司南上前,也走到大殿跟著跪下,以頭磕地,而後拱手看高坐上的李玕璋。
“陛下,我哥哥有功社稷,這些年在邊塞保家衛國,從無敗績!”
她嘴中哥哥二字一處,不少人都被嚇得站了起來。
阮今朝什麼都來不及想了。
她不能沒有司南,他們二人雖無血脈,司南是真的拿她當親妹妹護著的。
他是父親選好的阮家軍下一任主帥,邊塞所有的動向他爛熟於心,要培養這樣一個將領出來,光是又好的領頭人是不可能的,司南是天生的帥才。
司南看阮今朝,示意她滾回去,懊悔剛剛沒先一掌刀把她砍暈。
阮今朝很執拗,見要起身的謝修翰,還有三位伯父,都是搖搖頭。
若是今日她和司南進昭獄了,就靠著謝家這大樹把他們撈出來跑路了。
謝修翰沉默了下,目光落到依舊處變不驚的沈簡臉上,這孫子都不慌,他慌什麼。
他示意三個兒子稍安勿躁,還有要冒頭的三個孫兒全部坐下,吩咐身後的人,“去把孔平方弄進宮來,就說司南出事了,不,說沈簡觸犯龍顏要被砍頭了,要快。”
司南拱手,要把阮今朝撇出去,“陛下,當年阮賢看我可憐才將我收留,今朝年幼並不知曉此事——”
阮今朝揚聲,打斷司南的話,望著李玕璋。
“陛下,十七年前那場戰役,大宜是勝了,即便是我父親去收拾的爛攤子,也是是史鋒假意投敵,獲取線報才助我軍奪得大捷!”
“不能因為沈風死了,沒有他的證詞,就讓不白之冤蓋在史家忠烈之上。”
沈風當年到底怎麼想的,分明他活著一切都有轉機,至少能夠以安陽侯府的勢力朝上面施壓,暫保史家無虞,掉轉頭闖敵營給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