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南在外親自守著,見著出來的侍衛雲鶴,問道:“他如何?”
雲鶴小聲回話,“沈世子身子骨早就摧枯拉朽了,這些年恐怕是有杏林高手在旁調理續命。”
“什麼意思?”司南蹙眉,“說我聽得懂的。”
“意思是,沈世子這幅身軀,早就個該去閻王爺面前勾名字的了。”雲鶴嘆了口氣,唏噓道:“又不知多艱難才在夏清淵手裡逃過一劫,頭上身上都是傷,得好生養著。”
司南沉默了會兒,“所以,他很容易死?”
“這種病源頭是體弱,至於為何體弱就不得而知了,其實說的嚴重,算是富貴病了,沈世子身在安陽侯府這等鐘鼎之家,只要好生將養保持心情開闊,再好生調理,應該能勉勉強強活著。”
“勉勉強強的活著,你也說得出口。”司南擺手讓他閉嘴。
他沉默半晌,吩咐道:“你看著弄就成,管你用什麼辦法,讓他看起來有點精氣神,還有,今朝跟前不要說太嚴重了。”
雲鶴遲疑,“那不成吧,沈世子就是虛不受補,這要亂給藥豈不是讓他更遭罪。”
司南只是盯著他。
雲鶴咳嗽一聲,“好,我明白了。”他小聲問,“沈世子那頭……”
給人家下猛藥,好歹也要給人交待一聲吧,回頭去阮今朝跟著告狀,豈不是所有的黑鍋都他來揹著了。
司南淡淡道:“你只管去。”他掃了眼房門,“他應該也是這樣想的。”
雲鶴面帶疑惑,還是點頭走了。
司南抱著刀目光越發的深邃。
他和阮今朝一道長大,他也確定了沈簡從未去過邊塞,但是這兩個人給他的感覺,就像是老相識。
約莫傍晚,阮今朝騎馬而來,她翻身下馬,將小馬鞭丟給接她的侍衛。
提著裙襬進去,看迎她的司南,喘了口氣,“沈簡如何了?”
司南領著他她進去,與她慢慢說,“發現他是在遠處的山間,一處打獵人歇腳的屋子裡頭,我找到的時候,他同夏清淵身上都是血,保險起見我就將他弄到這裡來了。”
他頓了頓,“還有……”
阮今朝震住,已不想再聽司南後面不重要的話了,“有什麼一會兒再說,我先去看看沈簡。”
屋子裡頭,沈簡睡得淺薄,聽著聲音才慢慢悠悠把眼睛給睜開了。
見阮今朝湊近看他,就聽她震驚的聲音響起。
“我的親孃,你怎麼被揍成這樣了?”
阮今朝見沈簡腦袋上包著的東西,眼神都變了。
“沒事,是你侍衛覺得這樣方便些。”沈簡臉上蒼白,但此刻卻覺得精神好了許多,“你帶著的侍衛醫術還算不錯。”
說著,沈簡自己做了起來,見阮今朝腦袋還卡著樹葉,抬手替她彈了下來,輕笑,“急什麼,我還能死不成?”
阮今朝靜靜的看了他半晌,揚起手兩拳頭就砸到他身上,著實氣惱。
“你是不是有病啊,真覺得自個是大羅神仙轉世了,單槍匹馬跟著夏清淵走什麼,你把他害的怎麼慘,你當他會請你吃酒水不成?”
阮今朝又氣又急,“你知不知沈杳問我你到底在哪裡時候,我都不知怎麼跟著她說,你們兩個看著一個病秧子一個傻白兔,關鍵時刻是能通靈了不成!”
“疼啊。”沈簡被她打的生疼的咳嗽,“阮今朝,我可是病人。”
“病人,你也知道你是病人,你也知道你有病,有病還不消停些!”阮今朝著實想打死沈簡。
她狠狠戳沈簡的腦門,“我可算知道你怎麼長怎麼第一次出門了,你出門跟著尋死有什麼差別的?”
“不是沒事了?”沈簡捂著心口咳嗽兩聲,見她還要過來的拳頭,哭笑不得,“再打我就真死了,到時候你可不好給我家交差。”
“你為國捐軀管我屁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