覺得視線模糊起來了,他身上在沒有氣力,一下栽到了雪地,膝頭頃刻沒了知覺。
忽然之間,沈簡覺得,其實這樣死了也好,至少不用去承擔不屬於他的責任。
禍端不是他造成的,卻要他來承擔,憑什麼。
倒在雪地當中,沈簡其實毫無感覺了,最後的意識是聽到了一陣腳急促的步聲。
他落到一個溫熱的懷抱中,手指拂過他沾染雪的臉頰。
鼻尖是很熟悉的氣息。
是誰?
***
鼻尖滿是藥香,沈簡睜眼覺得視線頗為模糊,抬起手瞧了片刻,眸子緩緩聚焦。
居然沒有死。
原以為是解脫了。
有手挑開了幔帳,望著那張臉,沈簡幾乎是下意思坐了起來。
“你不要怕。”阮今朝被他嚇了一跳,將兩邊的幔帳歸到鉤子上。
“大夫給你用了藥還下了針,你的眼睛可能會有點看不清東西,主要你快死了,只能下猛藥。”
見他伸手摸眼睛,阮今朝忙補充,“不會瞎的,過兩日就好了。”
沈簡的一雙眸子生的極其出彩,如同初生小鹿透徹如水,偏偏笑起來又總是帶著兩份邪氣和冷意。
阮今朝又道:“虧得我路過把你撿到了……”
他眼睛壓根沒事,甚至還比之前看的更加清楚了。
沈簡心中有些失望自個沒死,但他太累了,側過身就直接躺了下去,慢慢合上了眼。
他語氣極其不好,甚至於算的上惡劣了。
“怎麼,殺了我妹妹,現在要連著我一道殺了,還是預備那我做肉票,從侯府拿些錢財,還是要鎖著我一刀刀片了我,解我這些年欺負你惡氣?”
他不覺得阮今朝是真的想要救他的命,指不定是要折磨死他,畢竟,他是讓她在京城臭名昭著的罪魁禍首。
阮今朝端起旁湯藥,“你再不喝藥就真的要死了。”
她知道沈簡脾性壓根沒用外頭傳言的彬彬有禮,內裡非常惡劣氣人。
“你都已經這樣了,難道還要搭上一雙眼睛嗎,你是要你妹妹在九泉之下不得安生嗎?”
妹妹的名諱深深刺痛了沈簡,他到底是坐了起來,見送到嘴邊的湯藥,他不知哪裡不對,又偏過了下巴。
阮今朝就道:“你放心,我已經給你家裡人去信了,過兩日就把你給還回去。”
“過兩日?”沈簡驚了。
“我是出去辦急事,你又要死了,把你丟回去,指不定你家怎麼為難我呢,就把你捎帶著了。”阮今朝給他解釋。
“你怎麼同侯府交代的?去信,去的什麼信?”沈簡問。
阮今朝道:“哦,我模了你的字跡,說你有要事要親自去辦,想來你家也不會管你。”
沈簡兇巴巴給她一嗓子,“你何時會仿我字跡的!”他的墨寶鮮流出外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