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行人分道揚鑣,沈簡朝宮外去,謝家三兄弟和阮今朝朝柔嬪宮裡走。
柔嬪早就在宮門口候著了,看回來的人,又朝後瞧了眼,詢問四個人,“沈世子不是也同你們在一處嗎?怎麼沒有一道過來?”
謝宏言便說:“他說還有事就不來,說的娘娘倘若有要問的,他明日會來的。”他揹著謝宏瞻,“二弟腦子被砸了,娘娘還是關心關係你這侄兒吧。”
柔嬪帶著他們進去,“陛下正在訓斥十三,瞻兒被砸的可厲害?”
她聽李玕璋說的言簡意賅,只覺得驚心動魄,她忍不住氣急,“十三就是沒有個正形,日後我必然好生教導他。”
“索性無人瞧著,不會傳到御史臺去的,娘娘不必擔憂。”阮今朝知道柔嬪的顧慮,“沈簡是十三的夫子,自然會為他上下打點好,再則,陛下都親自懲戒了,即便鬧大了,也不礙事的。”
柔嬪點點頭,謝宏美是個心大,“姑母別擔憂,十三偷怕出去也不是一兩次,別多想!”
太醫過來,把脈下去確定謝宏瞻無礙,又下了兩針把人弄醒。
謝宏瞻對自個很能狠手,雖醒來腦子暈乎乎倒在偏殿休息。
今日事情鬧得不小,李玕璋怕傳到太后那頭,就不留下用飯,親自過去解釋,臨走時,吩咐人把李明啟關起來,禁閉三日,以儆效尤。
午膳過後,謝家三兄弟就不能久留了,他們今日就得啟程先去皇陵那頭安排佈置祭天祈福事宜,馬虎不得。
午後下起來綿綿小雨,不知是不是因著在深宮,阮今朝很清楚的感受到冷意瀰漫起來。
她望著四四方方的天,京城是要徹底入冬了。
柔嬪拉著阮今朝去後面花園散步,“我素日也不愛出門,因此就在院子裡頭自個擺弄花草打發時間,你看看有沒有喜歡的,一會兒拿些兒回去,也當是姨母的心意了。”
阮今朝只是笑著聽她說話,柔嬪看她目光柔和極了,“想你母親了?你那眼神倒像是透過我在看誰似的。”
“是呀。”她不隱藏對母親謝婉的思念。
若真的細算,她前世在京城活了五年,在加上今生,拋著算,是她第六個年頭,沒有見到活生生的母親了。
如何能夠不想念了。
她淡淡說:“賜婚聖旨來的匆忙,我都沒和母親好生說幾句話,我和爹爹都不在,母親素來迷糊的很……”
柔嬪拉著她的手,“傻姑娘,你娘可堅毅的很,是你爹爹寵她,你又乖巧,這人啊,遇到喜歡自己,又能強過自己,還能甘願圍著你轉的男子,總是會活的嬌氣許多。”
“不是的。”阮今朝,“母親只有我和父親,她千里迢迢跟著父親去了任上,放棄了親人、朋友、還有家鄉,我和爹爹就是母親的全部,眼下,她的依靠都不在身邊了……”
“我帶你去看個東西。”柔嬪拉著她朝一處去。
轉眼,二人走進一出溫室,她笑盈盈說,“這些都是要嬌養的,我特意弄了這地方。”
見著飛舞在空中的蝴蝶,阮今朝眼眸一亮,嘴角揚了揚。
“你母親給我寫信,說的你最喜歡蝴蝶,還說在你們家那處,有一處地方,每年初夏開始就會有無數的蝴蝶聚集,很是壯觀。”
“因此,我特意在這處放了許多,但是活下來的不多,但現在這些蝴蝶也適應京城,你以後想家了,就可來這裡瞧瞧。”
阮今朝離開邊塞時,深知這次進京凶多吉少是成人質,因此專門告誡了母親不能與她寫信,省的被人詬病。
眼下發生的很多事情,都是前世交錯重新發展,朝著不一樣的地方蔓延開來。
原來賀瑾和沈杳平平安安的活著,她在京城的日子也不是那麼難捱的,謝家人對她如珠似寶,沈簡也會和他說人話,柔嬪這位姨母也為幫她解思鄉之愁。
抬起指尖,一隻藍蝶落在指腹,阮今朝笑意更濃,張口道:“是呀,我很喜歡蝴蝶。”
她道:“您有所不知,蝴蝶曾經救過我的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