隨後他聽到村長說了一聲「黎郎,好了。」
剛成型的蠱人還沒有什麼太多的自我意識,他只是下意識聽著對方的指令,尋找著讓自己感到愉快的一切。
他的目的地清晰而明白。
幾乎是在村長話音落下沒多久,他便徑直推開了那扇小鐵門。在村長還沒反應過來之前,他好像一隻大型犬類找到了自己心愛的玩具一般,他緊緊抱住了村長,黑色的粘液與蟲卵蹭了村長一身。
他發出低沉的嘯聲,彷彿是高興於自己終於找到了村長,他磨蹭著村長,村長也沒有推開他。
她只是在黎郎抱著他的時候,將那扇鐵門從裡面緊緊關上了,她背靠著鐵門,堵住了所有去路。
她微笑著道「黎郎真厲害,這麼快就找到我了。我該給黎郎什麼獎勵才好呢?」
她似乎在苦惱,然而黎郎好像能明白她說了什麼,黎郎歡快的在她的頸窩旁磨蹭。
他渴求著蠱主人的鮮血,他看到了脖子上的那條血脈,那細細一條流淌著的是自己最為渴求的食物。
這飢餓感,讓他覺得渾身發癢,身上的黑色粘液也更多了。
不過他也害怕主人,在沒有主人允許他進食的命令之前,他是不敢輕舉妄動的。
村長輕笑了笑「就獎勵黎郎吃飽好不好?只要黎郎願意可以想喝多少就喝多少。」
村長的話語裡充滿了寵溺,黎郎並不知道將人血喝乾會死,蠱主人死了,他也會死。
他更不知道村長的寵溺裡隱藏著殺機。
他歡快的蹭著村長的脖子,村長的話語如同蜜糖,讓黎郎的眼中閃過一絲興奮與期待。他輕輕地、試探性地用舌尖舔舐著村長頸間的肌膚,那細膩的觸感讓他忍不住發出低沉的嗚咽聲,那是對即將到來的滿足的渴望。
「黎郎,別急,慢慢來。」村長溫柔地撫摸著他的頭髮,眼中卻閃過一絲決絕。她緩緩閉上了眼睛,彷彿在進行一場儀式,將自己的生命與這個她深愛的、卻又被詛咒的男人緊緊
相連。
隨著黎郎的尖牙刺破面板,一股溫熱的液體緩緩流入他的口中,那是他夢寐以求的味道,是生命之源,也是毀滅之始。他貪婪地吸吮著,彷彿要將所有的痛苦、所有的思念都化作這甘甜的血液,融入自己的靈魂。
於此同時,村長只也按照滕九妹的指示對著內室按下了氣霧劑,瞬間嗆鼻的氣味瀰漫了整個封閉的內室。
村長也被那氣霧劑嗆的直咳嗽。黎郎想看看到底發生了什麼,然而村長卻死死按著他的頭,命令道「不要害怕,黎郎,我允許你繼續進食。」
這話語殘忍又溫柔,這是必死的命令,可她又願意陪著他一起去那虛無世界。
黎郎只是一隻還沒成型的新蠱人,而且還是一個失敗品,他還不明白人類是怎樣的存在,不明白這個世界的規則。
他只知道村長讓他做最快樂的事,這是一種獎賞。即使不適,他也要為了歡愉與命令執行下去。
黎郎的眼中只有村長頸間的血液,他無法抗拒那致命的誘惑,儘管身體因氣霧劑而開始不適,但他仍遵循著村長的指令,貪婪地吞噬著。他的意識逐漸模糊,彷彿陷入了無盡的黑暗之中,唯有那溫熱的液體成為他唯一的指引。
「黎郎,這是我送給你的最後的禮物。」村長的聲音在黎郎耳邊迴盪,帶著一絲解脫與不捨。她的眼神溫柔而深邃,彷彿能洞察一切,卻又充滿了無奈與悲哀。
隨著血液的流失,村長的臉色越來越蒼白,但她卻依然微笑著,彷彿這一切都是她心甘情願的。她的雙手緊緊抱著黎郎,如同抱著自己失散多年的孩子,想要將所有的愛都傾注在這一刻。